张懋连连说到:“殿下这是说些什么,殿下在此用膳,是老臣的福分啊,只是这饭食粗糙,恐是殿下不习惯,还请殿下莫要见怪啊。”
朱厚照呵呵直笑:“小事,小事。”
直到一盘盘珍馐上桌,朱厚照眼睛都直了,飞禽走兽,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啊。
朱厚照吃的不亦乐乎,还来了几杯酒,没有弘治皇帝,在场的也没有人敢拦着。
酒足饭饱之后,,临走前,朱厚照眯着眼,一副醉眼朦胧的突然说:“老国公,本宫记得杨师傅教本宫读书时,孟子·离娄章句下本宫很是喜欢啊,老国公也可以看看。
本宫还是觉得,人啊,本职工作最重要啊。”
张懋连连称是,亲自将朱厚照送到府邸门口,就用着张仑的那架马车将朱厚照送回东宫。
张懋回到府里,总觉得刚刚太子是话里有话,招了招手:“去书房把孟子给老夫找来。”
下人很快就将书找来呈上,张懋熟稔的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
当读到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时,张懋停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想来太子说的就是这句吧,这句话指君子的品行和家风经过几代人之后,就不复存在了当然也指先辈积累的财富家产经过几代人就会败光了。
这所指的,怕就是英国公府吧。
张懋越发觉得太子不简单了,太子,到底是指什么?
张懋思来想去,想到太子最后走时说的什么本职工作,自己是勋贵,勋贵虽是尊贵,但是权势有限,管着的,也就是那一亩三分地了,难道,太子指的是京营?
对了,就是京营,大多数勋贵都在五军都护府任职,其中又以自己掌管京营为首。
英国公能在京师豪门排在前面,就是内阁阁老对自己都礼遇有加,除了英国公府忠心耿耿,两代英烈,爵位最高,京营,也是不容忽视的一条。
张懋闭了闭眼,说实话,京营在手里,自己倒也算是尽职尽责,但是权力面前,谁能不心动啊,谁又能只做包青天啊。
这三十万人马的人吃马嚼,只要自己动动指头,用点心思,这银子不就………
这些都是朝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就是最活跃的御史也不敢拿这件事做文章,这不是一人两人,整个勋贵,户部,兵部,吏部,刑部,哪一个能逃脱干系。
所以啊,在这件事上,朝中倒是意见一致,合力瞒着陛下,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被太子……
张懋猛地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痛心:“去把管家叫来,盘一盘家中的账,京师里有多少铺子都盘点出来,还有,从账上支出两万两银票,老夫带着,即刻入宫。”
张信大吃一惊,国公府虽是豪门,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土地田产,铺子一类的,现银两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就是英国公府也是不易拿出来啊。
张信赶忙说到:“爹,这是如何啊,咱们家账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万一有个什么,岂不是……”
张懋懒得废话,一巴掌上脸,打的张信滚到地上,捂着脸,张懋恨铁不成钢说到钱:“蠢东西,你以为你老子我不知道吗?
这钱,是给咱们张家买命的,你还在那多嘴,仑儿,仑儿,过来,大父有话给你说。”
张仑哪里见过大父这般模样,畏畏缩缩的上前:“大父,孙儿在呢。”
张懋抬起手,张仑吓得下意识往后一缩,只见蒲扇大的手掌放在张仑头上,语重心长的说着:“仑儿啊,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殿下了,万万不能有别样的心思啊,殿下绝非是你能比得上的。”
张仑似懂非懂,张懋看着一脸呆滞的孙儿,心里叹了口气,收拾收拾,等着拿了银子就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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