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项央踏上这剑神山的第一步起,便如同在湖心中央投下一枚石子,荡起阵阵涟漪,这山上穿梭的剑气呼啸而过,如大海中的鲨鱼,围绕着项央将之当作猎物,蠢蠢欲动,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项央原本勾动的手指也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果然,这剑神山上一切都瞒不过剑神的感知,如丝剑气对他只有压力,而无敌意,恰恰说明剑神已经允可了他登山一见。
心中再无顾虑,项央施展身法,化作一道白色旋风,朝着剑神山最高峰,也就是神剑峰席卷而去,那里正有一道通天彻地的剑意盘绕,也正是一代剑神日常静坐苦修之处。
在这山上见闻倒也与普通的光景不同,山石形状大多成剑形,细剑,长剑,阔剑,重剑,鲨齿剑,弯月剑种种形状不一而足,排列随意,有的紧挨,有的相隔甚远,
这都是长期受到剑气侵染所导致,而山上绿植则很罕见,或者说遍目所及,尽是一片荒凉,乃是剑气太盛,杀机之下,生灵绝灭。
如此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项央便一路攀越,最终来到神剑峰峰顶。
这神剑峰峰顶便如一柄直插云霄长剑的剑尖,与底部约有百米方圆不同,顶端面积不过二十平米,与四方一望无边的天地与烈烈山风相比,格外狭隘逼仄。
上面山石铁青,湿气浓重,表面尽是风雨侵蚀的痕迹,斑驳间岁月感满满,却又没有任何建筑,只有一个背对着项央的人,以及一只极为神骏通灵的仙鹤。
这人身高只是中等,胖瘦适中,穿着一件比较朴素的麻衣,垂落在肩上的发丝白黑间杂,纵然只是矗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有一股乾坤不移的超绝气质油然而生。
在项央眼中,此人之强,却是足以撼动此片天地,骨骼为剑之轮廓,血肉为剑之躯体,灵魂为剑之意志,真气,为剑之神锋,便如他身化天刀一般,早已经是一柄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绝世神剑。
而在这人的左边,是一只收拢双翅,浑身洁白如雪的仙鹤,比之常人要大上许多,其一身翎羽,根根淬炼如神兵利器,锐不可当,双眼红如宝石,灵性惊人,可说是项央生平仅见之神兽。
须知项央早年曾在康州见识过一众变异的兽王,却无一只能与这仙鹤相比,纵然天人与其对战,恐也是败多胜少。
“这应该就是陪伴剑神从而名动天下的仙鹤了,早年我在神捕门办事时,曾有过一个案子,听人说起过此兽,能通武道,会剑术,有宗师之风范,便极为好奇,今日所见,不愧心心念念十数年。”
剑者,是凡间的神圣,仙鹤,是飞禽中的异数。
“你便是天刀?好,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还有人能冲破三关之要,进军无上武道之境,堪为我辈中人,可惜山中无酒,不然当浮一大白。”
迈入峰顶,项央只是观察那一人一鹤,剑神却是率先说话,言语中充满了对项央的欣赏与期待。
两人固然素昧蒙面,然而他们却比认识多年的老友更了解对方,只因对方身上所散发的浩大气息实在是旁人所无法模仿的。
如此苍茫高远的刀道之意,除了名动天下的天刀,还有何人?
况且当初项央与水无痕辽河一战,剑神虽未亲眼见到两人厮杀,却是记住了项央的气机,因此一语道破他的身份。
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项央还从没对任何人的赞美之词有任何波动,然而剑神此言,却是让他红光满面,喜不自禁,心中自豪与骄傲感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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