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文还是得偿所愿,拿到了守护长牌村大堤的任务,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赵郡长还特意归还了早期从他这里借调走12名工作人员,不过林文对此表现得无动于衷。
防汛会议结束后,各村镇长官都已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长山郡郡长赵安平,和他的秘书小章。
昏暗的光线下,赵郡长一直默默地喝茶,没有说话,会议室里静悄悄的。
过了许久,秘书小章才忍不住说了句:“郡长,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赵郡长点点头,但没有动身。
又过了一会,他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小章,还记得林文是怎么当上的长乐镇镇长吗?”
小章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小林他爸是为了解救被绑架的孩子,与人贩子殊死搏斗时英勇牺牲的。后被评为一级勋勇。他妈是开驳船援救被困在洪水中的人时,被大浪卷走的。事后统计她一人就挽救了1200多人的生命,被评为一级巾帼。后来帝国发起勿忘英雄的号召,根据总督府的意见,林文是帝国英雄的后代,直接从镇办事官提升为镇长。连跳了4级呢!”
赵郡长盯着茶杯,仿佛神游物外:“嗯,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记得小林当时太年轻,还引发了不少争议呢。”
小章点点头:“是啊,不过总督府的权威那是轮得到别人指点的?哈哈!”
赵郡长没理会小章的揶揄,继续说道:“这一干就是三年,小林虽然没什么当官的才能,但一直很勤奋,也从不徇私枉法,据说最近一段时间更勤奋了,长乐镇的人都赞不绝口呢。”
小章弯下腰低声说:“郡长,您到底想说啥?”
赵安平淡淡地说:“你说小林是不是察觉到这一轮的人事计划了?”
小章笑道:“这是不可能的。起草的文件还在您的保险箱呢,除了您和郡政厅的几个人知道,没有任何其他人清楚。”
赵安平冷笑一声,但没有就此说下去,转而问道:“你说小林这么积极去防守最危险的地段,是想干什么?”
“还不是想捞功呗。”小章打了个哈欠,“别看他说得漂亮,最多也就修修补补搞搞事前工作,洪水要是真来了,他绝对不会上堤。”
赵安平没有再说话,在昏暗的灯光中静坐了片刻,才起身说道:“走吧。”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小章顿时眉开眼笑,拿起公文包,一步就窜出去了。
赵安平回首看了一眼林文坐的位置,也默默地离开了。
林文回镇之后,当天晚上就把带回来防汛资料看完了。
第二天就直接带人上堤了。
长牌村大堤虽然叫大堤,但其实只是一小段干堤,连接着上游的清风山和下游的峦峻岗。
它在长乐镇的西面,距离有点远,但那破车林文死也不想坐了,带着10个刚调回的办事员步行过来。
还有2个人留给小李坐阵后方。
其实要不是真·分身乏术,林文一个人都不想要的,全都自己干了。
一上大堤,就看到滚滚江水自天际而来,波涛翻涌,水浪骇人,江面至少有2000米宽,一望无际,对岸是高耸陡立的峭壁,青灰色的岩壁从江底直插云霄,让人望而生畏。
人在这里是如此渺小,仿佛天地巨兽旁的一只蚂蚁。
而抵抗如此威力的水流的,只是一段年久失修的土堤,其堤岸斜面处处冒水,证明水下遍布暗洞,几处已经垮塌,江水已经侵入大堤底基。
与防汛资料上说的大堤牢固,精心浇筑,万世不倒完全相反。
随行的10名办事员都面如土色,颤颤发抖。
林文心中一喜,正好有了借口,大手一挥说:“堤上危险,你们都下去吧,去准备土方,用编织袋扎好,装满石头的竹笼和加固用的工具也准备一些,都放在堤下,我自己来取,剩下的就不用你们来管了。”
10名办事员面面相觑,一人嗫嚅着说:“林镇长,这不好吧……”
“不用说了!”林文板起脸,“危险的事镇长不做谁来做?镇长的工资是白拿的?镇长的权力是干啥的?镇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只能啃土,凭什么?遇见大事难事苦事,镇长不冲锋在前,舍身取义,这镇长有什么用?黎民百姓活得不自在了选了个老爷在头上作威作福?”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早都一刻也不想在大堤上待了,惊涛拍岸的恐惧让他们逃也似的下了堤。
只剩下林文独自一人在这天地昏黄中,这怒涛咆哮中,张开双臂,大笑道:“我要来了!诸仙,诸神,颤抖吧!”
也许是出自莫名的感激,10个人一天就运来200多袋土方,50多个装满石头的竹笼,以及二十来根锚固桩和一大堆工具。
而林镇长一整天都没有下堤,一个人背着土方拿着铁锹工具加固岸堤。
长牌村这段大堤有200多米长,按道理来说一个人的工作量是很难完成修缮加固的,但到了傍晚他们不敢说这个话了,因为林镇长已经背了一百多袋土方上去了,他双手各拿一把铁锹,如同登山客一般,在湿滑泥泞的堤上快步如飞,仿佛背上的是一袋棉花,只片刻之间就把一袋土方从堤下运到堤上。
按这个速度推算,说不定真能在汛期来临前完成修堤工作。
“这也行?”一名办事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这人是铁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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