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反抗军取得了先机,早一步行动,接下来的两天,行军非常顺利,很快就占领了仁怀镇。
仁怀镇南面就是干宁。
一旦到了干宁,那就是阶段性盈利了。
干宁地盘又大,遍布崇山,又有水路,最适合藏身不过。
反抗军进到干宁,就是鱼归大海,虎归山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惧怕石州的围剿了。
苦战了这么久,终于看到希望了。
许云风特别高兴,想找劳苦功高的林兄弟去喝酒,但林文以用脑过度导致小脑麻痹拒绝了。
虽然林兄弟总是患上各种各样的怪病,但他却总能很快自愈。
许云风很理解他,这是心病,需要心医,男人最好的医生就是女人,他已经在思索是让刘思思帮他医,还是让茵茵去帮他医。
不过日子长着呢,许云风决定先去找兄弟们喝酒,以缓解因间谍事件引发的尴尬和隔阂。
韩栋、刘思思和成岗都欣然同意,但陈联却不见了。
随行的五名战士也不见了。
许云风意识到了不对,他立即命令警卫去找人。
“是偶然外出吗?还是遇见了特务刺杀?”
许云风的心在狂跳,还有一个更深的可能性,他不敢去想。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异样的沉默酝酿在他们之中。
忽然,西面传来一声枪响。
四人像受惊了一般跳起来向西面赶去。
在一家大院的最里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五名战士,一旁被击中大腿的警卫,和被几名警卫合力制服的陈联。
许云风感到一阵头晕:“老陈,你在干什么?喝酒喝多了?”
陈联脸色惨白,他被按在地上,勉强向许云风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警惕性这么强,才失踪一会就派人来找我了。”
成岗大喝一声道:“老陈,你在说什么呀?你失心疯了吗?”
陈联冷笑道:“事到如今,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一直以来传递部队行踪的叛徒。”
砰。
许云风一把抱住了成岗,子弹就打在了陈联眼前。
成岗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咆哮道:“放开我!我要打死他!狗曰的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我们多少人都因为你……”
许云风命令道:“把他拖下去。”
咆哮声远去,院内安静下来,许云风走过来,淡淡地问:“到底是为什么?”
陈联平静地说:“为了救人。”
许云风闭上了眼睛:“老陈,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
陈联冷笑道:“为了救人。”
韩栋再也忍不住,怒喝道:“救谁啊?救那帮恶魔吗?你害怕他们被杀光了吗?”
陈联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很伟大是吧?你们觉得你们代表正义了是吗?看看,因我们的起义,甘南区,胡区,死了多少人?我们一路上收拾了多少遗骨?他们有的被劈头,有的被割碎,有的被活埋,还有怀孕的被生生打死,婴儿的小腿都露出来了,看到这些,你们还没有觉悟吗?”
韩栋怒道:“那不正是石州正府做的恶吗?我们起义反抗不就是因为……”
“闭嘴吧!”
陈联大喝一声。
“我们自诩正义,我们拼死抗争,我们保护了谁?他们难道不是因我们被杀的吗?如果我们不起义,他们会死吗?石州正府军不过百万之众,不过几十上百的飞机大炮装甲车,我们就无法力敌了。整个帝国呢?地方军队加起来有数千万之众了!三百万中央军更是所向无敌!一万架战机,几十万辆坦克,你拿什么东西打?”
他面目扭曲,双目通红,这些话似乎憋在心里很久了。
“既然注定无法获胜,我们又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兄弟姐妹、同胞乡亲去死?”
“他们原本不过生活苦一点罢了,偶尔会被劫掠,不幸时可能会死,但那也不过一小部分。而如今呢?那片生养我们的大地上,还有活人吗?他们死得那样惨,你们就没有愧疚吗?你们晚上睡得着吗?睡着了不会做噩梦吗?”
“所以,你们还是快点去死吧!别再到处乱串了,别再到处祸害人了!我求求你们了!”
话音落下,大院里雅雀无声。
许云风默然不语,韩栋刘思思满脸通红,嘴唇颤动,似想反驳却又找不出话。
“可笑的懦夫投降理论。”
一个声音传来,众人转头望去。
不知什么时候,林文走了进来,冷冷地望着地上的陈联,眼里全是冷光。
“你以为拜倒在敌人脚下,他们就会赏你一碗饭了吗?他们就会让你好好的活下去了吗?”
“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只会世世代代的奴役你,让你作猪牛马,让你活得连畜生都不如。”
“你愿意当一辈子的畜生,还是哪怕一分钟的人?”
“我想,这片土地已经给于了答案。”
“他们以血腥的屠杀来恐吓你们,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如果你能明白这一点,就会知道那些高官权贵是处在怎样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局面之下,处在怎样一种混乱矛盾的状态之下。”
“你就会知道,被压迫,被剥削的人,像干柴一样,遇到一点火星,就会燃烧。”
“你须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你须知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你把他们屠杀人民的罪孽,归结于自己身上,是不对的。你须知道,你若不反抗,当他们发现给你半口吃的能活时,就决不会给一口。如果他们发现给四分之一口也能活时,就决不会给半口。”
“你向他们传递情报,就是把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人民脊骨打断,就是让牺牲的人白死,让战士的血白流,让一切抗争的希望破灭,让正义被邪恶压倒,让平民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
林文指着他。
“你,作恶了。”
大院里雅雀无声,陈联面无血色,满脸苍白,而在林文眼中,他的气中仿佛被倒进了一瓶墨水,纯黑的颜色以极快的速度侵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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