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意识到事情怕是不简单,都好奇地看向大理寺卿手中那几张纸。
“上头写了什么?”杜御史不满地问。
大理寺卿迅速地看完了手中的状纸,却起身走到虞舜臣身边,双手将状纸呈上。
“大人也看看吧。”
虞舜臣接过状纸,被无视了的杜御史脸色更加难看了。
好在这时候,夏蝶蕴用他那清朗温润的声音道:“状纸小生只写了一份,不方便大人们传阅,小生便口述一遍吧。小生夏蝶蕴,状告夏大忠与夏多寿父子在二十年前谋财害命,杀害我父亲夏从善,逼死我母亲欧阳芙,霸占了欧阳家田庄。”
夏蝶蕴这句话说完,夏多寿便摊倒在地,看着夏蝶蕴的目光像是见了鬼。
“你,你是夏牡丹?你不是个女娃吗?不对,你不是死了吗?”
夏蝶蕴居高临下地看了夏多寿一眼,曾经在他眼中残忍强大的恶鬼,现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只碾死都嫌脏了靴底的苍蝇。
他转过头不再看夏多寿一眼,对上首的虞舜臣和大理寺卿道:“小生幼时体弱多病,家母怕养不活,便将我做女孩打扮,并取小字牡丹。当年,来我家中投靠的夏家父子只远远见了我一面,错认我为女孩。他们害死了我父母之后,将我沉入池塘。夏多寿之妻陈氏心善,偷偷将我从池塘中捞了上来,藏在了柴房里,等我身体恢复了之后又将我放走。所以夏多寿至今以为,欧阳家的小女儿被他们杀死后,欧阳家已经无人了。”
案情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反转,外头看热闹百姓震惊之余觉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反而安静了不少,等着听后续。
“你既然姓夏,为何庄子又是欧阳家的?”大理寺卿问。
夏蝶蕴:“我父亲夏从善当初是入赘,外祖父见我父亲忠厚孝顺,对他视若亲子。外祖在去世前一年,拿出全部家产为我父母买下了田庄。因打理事物的是我父亲,外祖怕他因赘婿身份在外被人轻视,便让人称那庄子为夏家庄。他老人家与我父亲约定,母亲生的第一个孩子随我父亲姓夏,第二个孩子,则姓欧阳。只是我外祖没料到,我母亲还未来得及将腹中的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所害。”
众人大哗。
“还怀着孩子就被害死了,竟是一尸两命!”
比起百姓们的震惊和愤慨,夏蝶蕴这个当事人反而很平静,他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说:“我外祖去世之后,过了两年,父亲老家的堂叔夏大忠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投靠。自外祖去世之后,我母亲在这世上就没有其他亲人了,所以很赞同我父亲与老家亲戚往来,对他们一家颇为照顾,还将庄子上的事务交给夏家父子打理。却不知夏家父子在见识了欧阳家的富贵之后,竟然心生歹念。”
夏多寿知道夏蝶蕴要说什么,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喊冤道:“他胡说八道!他全是胡说八道!他是公主的人,定是与公主商量好了的,来陷害小民的。”
支着下颌听故事的赢东君不由嗤笑出声,漫不经心地说:“本宫要你死,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值得本宫动脑子与人合谋?”
虽然公主这话听起来挺不是个东西的,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觉: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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