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拨开止步不前的香客,一路向着事发地点快步走过去。云溪担心她的安危,紧随其后。
事发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跪在石板路上大哭,旁边还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仆从,均是一脸死色。妇人衣着华丽,神情悲切,她一边留意着路外面的动静,一边向旁边围观的香客哀求。而香客们除了表示同情,却无一人敢上前,哪怕是去安慰一句。
“娘,救救我,我不想死!”
崖壁下,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持续不断,一声比一声凄厉和绝望,牵动着妇人的心神。妇人无可奈何,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向人群求助:“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夏侯纾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顺着众人的视线和孩子的哭喊声往石板路外面的崖壁上瞧了瞧,便见那个掉下去的男孩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好在运气还不错,正好被长在崖壁上的一颗碗口粗的松树给挡住了。小男孩此刻正死死地抱着松树干,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和恐惧,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你们都围着干什么了呢?”夏侯纾见情势紧张,对围观者也不太客气。她扫了一圈围观的香客,老幼妇孺居多,但也不乏年轻力盛的男子,却一个个都只是傻傻站着、看着,连个想办法的人都没有,便说:“你们若是要救人,就赶紧想办法,光这么看着,人就能自己飞上来了吗?”
话音刚落,围观的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一身红衣的夏侯纾,只觉得她的存在格外扎眼,话也尤为刺耳。在生死面前,道德是否高尚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立即有好事者反驳道:“好大的口气!你要是厉害,你倒是下去救人啊!光说我们有何用?”
夏侯纾冷哼一声,道:“正有此意!”
众人闻言后均是一惊,全都怀疑的看着她。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女娃而已,说大话也不看清楚情况。这悬崖峭壁可不是唬人的,一不小心掉下去,恐怕尸骨无存。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求助的妇人最先反应过来,起先是惊讶、欣喜,一个劲的磕头,但当她抬头看清说话的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后,却又愣了一下,眼神里逐渐露出怀疑之色。她想了想,似乎做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咬紧牙关说:“姑娘大恩,民妇没齿难忘,可姑娘一介弱女子,即便民妇救子心切,也不敢害了姑娘性命啊!”
夏侯纾讨厌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便说:“这还难不倒我。”
她刚说完,便见人群中,一个男子左右看了看同伴,然后往前站了半步,瞪着夏侯纾问:“你说你要去救他,你凭什么去救?莫不是空口白牙的说上一句罢了?”
夏侯纾睥睨着挑事的男子,露出一个鄙夷的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就凭我出门不光带了一张嘴,还带了脑子。”
“你!”男子被气得青筋暴起,但又自持读书人的气度,不能失了体面,他捂了捂胸口,遂指着夏侯纾说,“你一个女子,如此目中无人,出言不逊,简直有辱斯文!”
“你倒是斯文,如此紧急的时刻,不想着怎么救人,反而言语挑衅我一个想要救人的小女子,我看你的圣贤书都白读了。”夏侯纾轻笑着四两拨千斤,“你的夫子要是知道了你的这些言行举止,只怕也会气得不认你这么个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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