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将军阴暗着脸,高大剽悍的男人把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英俊锋利的面容上还挂着温和笑容。
“你算什么东西啊。”他淡淡道。
千懿没打算跟他多废话。
神宫的启明星,近百年来独领风骚的南风将军,绝对看不出是只暴戾嗜血,不高兴就随便一斧削去人头的怪兽。
“你在做什么?神君要同凡宇圣翼订立契约,你挡在我路上是要和神君作对?”夜渝问。
“你们这是在抢!凡事都要分先来后到。”她沉静道:“无论你们今天做什么,凡宇都是容渊王子的契约灵兽,若你们真是为了枫宴城好就不该出手!”
“谁强谁就是道!”夜渝冷笑:“林千懿,你比我想得要胆子大,也更狠,可这里没有规矩。你应该知道在枫宴城只有胜者为王!”
两把巨大钢斧一瞬间暴涨到比夜渝更高,而他更是幻影移形到根本看不清人,他朝着林千懿的方向瞬间劈裂,斧头硬生生将地面辟出数十丈远的巨大鸿沟,紫色气浪瞬间将周围的树木山头夷为平地!
他早就从各种人的口中听过这个林千懿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得像块软骨头。
相反,她暗中一刀刀捅死容靖,又一步步走到容渊身边获得了王子所有的信任,甚至借位他的权势让自己都难以下手,动弹不得。
甚至在劈下去那一刻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早该死。”夜渝阴冷地咬牙切齿,手臂青筋暴起,两把斧头直逼千懿喉咙,应如磐石的大腿朝着林千懿腰腹猛第扫过,他完全将她视作另一个男人。
千懿目光定在夜渝的身上,打开薄暮之门,心中却未有一丝恐惧,北狐刚刚为自己打通灵力,浑然透明的结界化作狂风卷起漫天散开的花瓣在她身后如影随影!
铛地一声,利刃对撞狂风,花瓣结界被撕裂。
通透的花香瞬间被气浪散了满山,那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薄暮之门连通万物才会爆发出无以伦比的灵力。夜渝一斧一斧撞在她的薄暮之门上。
是她在试验薄暮之门的极限!
千懿挥动衣袖,凝结成无限的力,她从虚空中抽出透明的风刃。
板斧和风刃瞬间相撞,那千斤巨斧铛地一声被撞出一道裂口!
“死丫头!”夜渝发狠,瞬间飞升上天际,极速俯冲下来,朝着林千懿的结界再猛然甩下千斤的一击!
薄暮之门被夜渝从中间劈裂。
结界炸裂出绚烂无比的绯红光彩,馥郁浓烈的香气被狂风吹上无极苍穹,漫山遍野的花朵在这一刻全部盛放,每一朵都鲜红如血。
她双手在空中一抓,在面前放开,有一尊巨大的盾牌在身前立起,右手一动,一道透明气刃在手。
被花瓣包裹的结界在瞬间愈合。
她接连不断承受着夜渝发疯一般的攻击,灵脉在五脏六腑里震荡。
夜渝的斧子朝着千懿劈过来,她抬手挡住,而后又是一道。夜渝飞速移动着身形,她不断后退,手镯掉了一半,可夜渝的力量实在太强,还是正面对战,她没有一个帮手,很快就被围在中心,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巨大的混沌之力还在,她只想要击退夜渝而不是带着私仇。
就在此刻,薄暮之门闪了闪,却消失了。
“寒山青野,漫天绯红如雾。”千懿模模糊糊里忽然觉得难过,本该是春日才有的好景色。
如果母后和父王在的话,肯定会很喜欢吧。
嘉宁和嘉肆也会喜欢。
可我把这一切都丢了,还非要在这混沌的世界里求得一个结果。
是不是太傻了。
我终于变成能操纵极限灵力的神,拥有最昂贵的爱和恨,可我最珍惜的一切,早就不见了啊。
还剩下什么呢?
“给我死!”夜渝瞬间逼近,她都听得到他的心语。
千懿瞳孔一紧,只感觉左肩一阵剧痛,偏过头再看,左肩血流如注,露出里面的白骨。
她心里一惊,向下坠落下去,那一板斧直接从肩膀上身深深地插了进去,力道之韧,她很快觉得脖子以下没了知觉,心里却不是害怕,而是更深的愤怒,不单单是为这一刀重伤,还有至今嚣张跋扈的态势。
她捂着伤口,不想再纠缠,顷刻稳住身形,夜渝从后面追了上来。
“南风夜渝!你是冲我来的!”她闪过夜渝的攻击,向后猛地退去。虽然打不过,但闪还是速度足够快。
明明薄暮之门和万灵刃都是能用的,可她根本没办法支撑两种能量同一时间爆发到极限,神明能将一种练到极致已经万分不易,她还只是个虚弱的半神。
忽然,身后一震,有人从后面抱住她,缓缓落下,把她放在了草丛里。
那个利剑般的身影,如炉火一样永恒温暖的怀抱,叛逆精绝,连骨子里都透着清澈味道的天神。
他单手抱她在怀里,好像轻飘飘没有重量,另一只手轻轻一挥。
夜渝身后的山峰瞬间炸裂碎成粉末。
“容渊!”身后传来夜渝的嚎叫:“你给我站住!”
他听都没听,微侧过脸在她耳边,宛如对一只小兽般轻言耳语:“不怕。”
她朦胧中睁开眼睛,却没见到容渊动一下,甚至连碧落天刃都没有出手。
可他所过之处险峻锋利山崖瞬间化作锋锐刀刃朝着夜渝杀去,他脚下走过的路全部扭曲变形成鬼一般的利器,山间冰河碎裂凝结着石块朝夜渝和他手下可怜的玄衣们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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