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自己的钱袋子,顾霜筠丝毫不耽搁,过去见罗大掌柜。
“夫人,求您救救主子爷。”一见面,罗大掌柜便行了个大礼。
顾霜筠将他扶起,让他有话慢慢说。
“皇上下令,明日午时处斩主子爷,罪名是他藐视皇权。”
“这消息你们从何得知?可准确?”顾霜筠不解,她所了解的萧虚怀八面玲珑,不可能干出藐视皇权的事。
“安平公主府传出来的消息,安平公主正在召集人手,明天要劫法场。”
顾霜筠咋舌,这位公主也太猛了,劫法场的事也干得出。不过,连安平公主都只能想出劫法场的招,可见皇帝那边求情肯定走不通。至于劫法场,安平公主劫法场,那是人兄妹之间的打闹,他们这些人掺和进去,皇帝或许不会杀他唯一的同胞妹妹,对他们这些人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的意思呢?准备怎么做?”
“咱们主子爷不是安平公主的亲生子,公主总是皇家人,劫法场等于公然与皇上作对,也不知她是否能成,是以我们还是想令寻法子救下主子爷。”
“倒也是,平常没见安平公主和萧虚怀有多母子情深,这世间更没有几个女人愿意为丈夫的私生子拼命。”顾霜筠喃喃道,思索片刻,“我和苏姑娘义诊之时,药材几乎都是萧虚怀提供的,还有萧虚怀常年救助城里的那些贫苦百姓,你们把萧虚怀明天斩首的消息放出去,最好闹得全城皆知,只要愿意为他送行的,都带上一根麻布条。”
“夫人是要让受主子爷恩惠的大家为他披麻,让皇室瞧着杀主子爷有多损民心。”罗大掌柜恍然大悟。
“差不多是这样。”
“我这就去办。”话音刚落,罗大掌柜便快走离开。
“夫人,这会子少将军不在府里,若是被人知道这事是您出的主意,恐怕会引来祸事。”福嬷嬷难掩担忧。
“放心吧,我的男人在边关卖命,在边关安定之前,皇帝不会动我。”顾霜筠挥了挥手,吩咐人套车马,她要到护国寺去一趟。
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午时。
萧虚怀被从天牢提出,坐着囚车,从天牢到法场。
寻常被处以极刑的罪犯,沿途总免不了被唾骂,但他,无数百姓围在街道两侧,手臂上帮着麻布条,一路哭声相伴。
押解的官兵刀剑出鞘、严阵以待,心里又慌又乱,唯恐百姓们一个暴动,他们双拳难敌四手,一人一脚足以将他们踩成肉饼。
好在,百姓们只是哭,一行人算是安全地来到法场。
监斩官高坐台上,额上冷汗涔涔。
他已经命人将百姓们戴麻痛哭送行的事禀报皇帝,只盼皇帝能收回成命,否则,他这个监斩官怕也会被人唾弃。
突然,人群如潮水般退去,监斩官伸长了脖子,期盼看见宫里来人宣告无罪,但,他失望了。
来人是顾霜筠,身后还跟着十八个手拿木鱼与念珠的僧人,为首的长眉长须,乃是护国寺的方丈大师,盛朝有名的得道高僧。
监斩官忙不迭地下来,向方丈行礼。
方丈不理会他,举步向前,双手合十,向被压着跪在刑台上的萧虚怀高诵佛号。
“阿弥陀佛,萧施主,贫僧来送你一程。”
随即,他盘腿坐下,身后的僧人也跟随着,诵经声响彻云霄。
监斩官汗冒得更多,又招手叫来一个兵士,要他将这新情况报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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