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纪连海闻言,顿时眼睛一瞪,道:“此言真是可笑,这纪若昀不经父母同意,不按媒妁礼俗,私自成婚,将士族之家的礼教文明置于何地,将他之父母,置于何地,如此目无法纪,目无尊长,如何不是荒唐错事!?”
张九阳听了纪连海这话,便是微微一笑,然后道:“尚书大人,此事其实并非全然如你所言,当日事起特殊,若昀兄远在那戎狄国内,与这广源城,相距岂止万里,若是要先将此事,报之于尚书大人,则是来来回回,必然要耗费不少时日,况且,当日草民初脱劫难,心急返京,也就没有时间让若昀兄向尚书大人请示,此为其一。”
“其二,说到礼数,不过是约定俗成,在这天宝大陆之上,各国礼数,尽都不尽相同,有的简,有的繁,就算是在这大阳国内,亦是如此,大户人家,自然礼数繁复,因为不缺银钱,足够挥霍,而在哪穷苦人家,则是极其简单,因为很缺银钱,不能所有的东西都去添置办理,如此看来,所谓礼数,不过皆是因人因地而定,其最核心的,不是这个过程之中,如何繁复,如何铺张显摆,而是是否真挚,是否敬奉彼此双亲,是否是以一番拳拳心意,在操办此一事情。”
“而在张九阳看来,大阳帝国礼数繁复,但那戎狄国内,对于成婚礼数,却是极简,当日,草民问于那古丽姑娘之老父,老父曾言,戎狄国内,对于婚姻嫁娶,甚为简单,只要男女双方愿意,然后彼此父母也是赞同,那婚姻一事,便可定下,毋须三媒上门,五聘登府,只择一良辰吉日,邀请亲朋好友,一对新人,拜毕天地父母,继而夫妻相拜,便算婚姻完成。”
“此一点,并非张九阳在此妄言,若昀兄与古丽姑娘,皆可作证,而当日离开戎狄之时,若昀兄与古丽姑娘,便是依着戎狄礼数,完成了成亲之礼,如此一来,尚书大人又如何能说,纪大公子是做了大违礼数的荒唐错事?”
那纪连海听了张九阳这一番话,顿时冷笑了一声,“戎狄荒蛮之地,自然礼教稀疏,我大阳帝国的读书子弟,又如何能依那不在教化之内的国家的婚姻礼俗。”
张九阳闻言,顿时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纪老头,很有点以自己是礼仪上邦而自居的得意感,自然也就看不起他所谓的化外之国。
于是,张九阳便是说道:“尚书大人,戎狄国内,对于婚姻礼俗,较为简单,这是不假,但戎狄人于儿女婚嫁一事的态度,却与大阳帝国人众一般,极为看重,不曾有丁点敷衍随便,我想,这天下所有人家,就算再穷再苦,对待自家儿女婚事,也一定皆是一般看重的。”
“既然如此,对儿女真挚祝福与一番心意已到,那么,至于那些繁杂的婚姻礼俗,繁文缛节,又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纪连海待张九阳这一席话说完,便是冷冷哼了一声,“你张九阳不愧言语了得,就算如你所言,纪若昀他依了那戎狄礼数,成婚娶妻,但此事,可有征求我这个父亲的意见?”
“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言道,那戎狄礼数,只要男女双方同意,彼此父母认可,便是可以成婚,可是时至今日,这纪若昀成婚已然如此之久,方才返家禀报,这又如何是征得了父母的认可?”
张九阳闻言,顿时摇头苦笑,这纪老头,抓住了自己话中的一句便是不放,看来还是顽固得很啊。
张九阳于是便接着说道:“尚书大人,这一点,倒不是若昀兄不想征得你这父亲同意,而是实在两国相距甚远,当时事急之下,实为无法。”
纪连海听了这话,顿时哼了一声,然后道:“话虽如此,但这纪若昀返回广源城已经如此多日,为何至今,才来禀报?”
张九阳闻言,挠了挠脑袋,这个事情,还真怪不了人家纪大公子,一来,是镇北大军之事,迫在眉睫,二来,是自己的原因,迁延了几日,如此一来二去,便就拖到了现在。
但总不能告诉这纪连海纪大尚书,自己两人,是因为镇北大军之事而被延误了吧,若真是如此,那之前的努力,岂不都将白费。
于是,张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禀尚书大人,说到这点,倒是不怕尚书大人见笑,若昀兄自知此事,有背纪尚书府家风,便是不敢轻易告知于你,然后便是寻到了草民,要草民与若昀兄一道,来向尚书大人禀明当日之事。而草民也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尚书大人,也便拖延了几日。”
张九阳这话说完,便是嘿嘿嘿尴尬一笑,那纪连海闻言,却是冷哼了一声,道:“呵呵,前几日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今日就想好如何面对了?真真是可笑之极!”
张九阳听了这话,摸了摸鼻子,却只是冲那纪大尚书嘿嘿一笑,便算是作了回答。
纪连海见状,顿时又是一声怒哼,然后道:“张九阳,就算事情,真如你所说,这纪若昀两人,依了戎狄国之礼数,但这戎狄女子,老夫也是不会认可的。”
“想那戎狄,蛮荒不毛之地,能润养出什么好女子,而我纪府所娶之子弟女室,则必须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就算不是,那至少也得是来自饱读诗书之家庭。”
“况那戎狄,与我大阳帝国,世代为敌,而我身为大阳帝国吏部尚书,我的儿子,又如何能娶敌国之女子!?”
“所以,张九阳,你不用多说,这戎狄女子,老夫是断然不会认可的,也断然不会,让她名正言顺,进入我纪府之中的。”
纪连海这话说完,那纪若昀顿时脸色一冷,就欲发作,而那阿依古丽,则是一行清泪,已然滚滚流下。
张九阳见状,忙是拉住那即将跳起来的纪若昀,自己这边好不容易将纪老头稳住,纪若昀这个炮仗若是真的又蹦出来,那就很可能前功尽弃。
张九阳一面暗示纪若昀安抚好那戎狄阿依古丽姑娘,一面转身继续向纪连海说道。
“恕张九阳直言,尚书大人刚才所言,又是一大缪矣。”
那纪连海听了这话,顿时差点没有跳将起来,这个张九阳,一日之内,已经连说了自己两次缪矣,自己身为吏部尚书,说话有这么多缪矣的时候吗?
恐怕没有,而眼前的这个张九阳,则是甚为可恨。
不过,纪连海虽然心中火起,却是最终坐回了座位,然后心道,既然是与之相辩,那就索性辩到底,看这个张九阳,最终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若是到了最后,说的全是一堆屁话,自己再将他丢给那京兆尹衙门,便也不迟。
于是,纪连海便是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张九阳便就继续说吧,老夫倒要看看,刚才老夫这话,又缪在哪里?”
张九阳见状,便是赶忙又是行礼道:“多谢尚书大人,能容草民如此直言顶撞,不过,尚书大人刚才所言,却的确不甚正确,戎狄地处极北之域,气温严寒,与这中原地域,相去甚远,况且世代与大阳帝国关系仇恶,所以,中原之人,少有去到哪戎狄国内的,我想,就算是尚书大人见多识广,只怕也是没有去过那戎狄北地。”
纪连海听了这话,顿时哼了一声,“老夫身为大阳帝国吏部尚书,当然没有去过那戎狄蛮荒,张九阳你说这话,如同放屁。”
张九阳闻言,却是摇头一笑,“既然如此,尚书大人,你既然没有去过那戎狄国内,又如何能知道,那戎狄便是蛮荒不毛之地呢?”
“难道,对于尚书大人来说,具有身不出户,便能知天下事之异禀?”
那纪连海听了这话,顿时一时间愣在哪里,脸色很是难看。
(说个题外话,有多少朋友在看书啊,能不能吱个声,说实话,都不知道有几个朋友再看。哈哈哈。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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