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二皇子李桀这话刚刚说完,张九阳尚还不及开口的时候,那二皇子手中的长剑,便是“哐啷”一声猛地拔出,然后挥剑猛斩,锋利的长剑霎时间便是斩向了那站立原地的和府两只马匹。
二皇子手中的长剑,何其锋利,再加之其人身手不俗,杀气极盛,顷刻之间,和府两匹马儿便是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四肢屈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而随着拉车马儿的摔倒,和府的这一辆高大马车,也紧跟着“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唉!”街道之上,老宰相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微微转身,而张九阳却是咬牙看去,只见那和府两匹马儿之鲜血,已然飞溅而起,将那二皇子李桀的脸上身上,溅得到处都是。
那二皇子李桀,见张九阳目光看来,便是咧嘴冷冷一笑,道:“张九阳,今日算你走运,有老宰相替你求情,且看他日,你还有没有这般的好运道!”
“无论如何,狂妄卑贱的贱民,终究是难逃一死的,本殿下以手中之剑,拭目以待!”
二皇子李桀这话说完,便是冲那老宰相司空伯一合手施礼,然后道了一声:“宰相大人,本殿下这便告辞了!”接着便登上马车,冷冷看了张九阳一眼,然后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皇子李桀的车驾,飞快地向前驶去,街道之上,只余下和府两匹马儿的鲜血,流淌得异常刺眼。
目送着二皇子李桀的车驾渐渐走远,老宰相司空伯神情肃穆,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张九阳脚步轻快,拉起耿满二人,一起来到那老宰相司空伯身前,然后躬身行礼。
“宰相大人今日活命之恩,张九阳感激不尽,如此大恩,无以为报,若他日宰相大人有需要张九阳之处,张九阳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
随着张九阳的话语落下,那耿满二人,更是翻身跪倒,他们如今得以活命,对这司空宰相,已然是感恩戴德。
张九阳心中,对眼前这位名望绝高的大阳帝国宰相,也是感激不已,虽说今日司空宰相点破了二皇子张嘴就将自己定为死罪的卑劣手段,但若真是将自己等人交付有司判决,则那衙门公堂之上,岂还不是他二皇子李桀,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今,既然有了司空宰相的求情,张九阳等人已经免于死罪,至于后面的车夫受审,则是不再受到皇权左右,自然也就会公正得多。
因此,张九阳对司空宰相的这一拜,却是真心的在表达感激之情。
但是,张九阳虽然施礼致谢,那大阳帝国宰相,却是淡淡地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竟然是就欲登车离开。
张九阳见状,赶忙趋前问道:“宰相大人留步,张九阳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宰相大人,可能解答!”
老宰相司空闻言,便是转身,看向张九阳,以目视之,静待发问。
张九阳见状,不敢怠慢,便是立马说道:“宰相大人与草民张九阳,素不相识,却因何今日要求情于二皇子,相救于草民?”
老宰相司空伯闻言,淡淡摇了摇头,然后才缓缓说道:“你张九阳生死如何,于老夫并无关连,但老夫今日本意,并非是想要救你,而是实在不喜,二皇子殿下肆意杀人罢了。”
司空伯这话说完,便是看定张九阳,然后说道:“如此,你还有什么疑惑?”
张九阳闻言,心中顿时有些哑然,司空宰相的回答,本来就已经出乎他之预料,如今骤然发问,张九阳一时间觉得,心中也再无其他话要说。
张九阳于是便摇了摇头,不料,那见状举步欲走的司空宰相,却是回头继续说道:“对了,老夫也有一语,要相赠于你,那便是有些不该招惹的人,往后,就应该避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去招惹!”
“否则,以你等庶民之身,招致而来的,只能是不堪承受的灾难。”
“此外,近日朝中官员,不少口中所言之事,皆与你张九阳有关。”
“被人这般时常挂在嘴上,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情!”
司空宰相这话说完,便是举步走上了马车,在进入马车之前,老宰相又一转身,然后看着张九阳,说道:“最后,老夫奉劝你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君子所为矣!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话中之意。”
老宰相司空伯这话说完,便是钻进马车,然后那驾车的车夫扬起马鞭,催动着马儿,错开那拦在路中的和府马车,不急不缓地离开了这处街道。
司空宰相的马车离开之后,张九阳朝着那远去的马车,再次深深躬身行礼。
街道之上,在司空宰相的马车也离开后,便是只留下了张九阳这三人。
原地,和府的那两匹马儿,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很不幸地,它们因自己的任性,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二皇子泄愤不成反杀马,与两头牲畜计较,恐怕也是司空宰相最终摇头的根本原因。
张九阳目送着司空宰相的马车远去,然后看着那气息全无的两匹马儿,最终,只得一声长叹。
今日之事,实在是千钧一发,但好在有惊无险,虽然那二皇子李桀最终不得不顾及老宰相的面子,然后极其不愿地放过了他张九阳,但也因此,只怕那二皇子心中,对张九阳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而老宰相离去之前,那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是让得张九阳,眯起了眼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老宰相,难道话中的意思是指,自己扶持第七皇子与太子等人争权夺利,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他这是在劝自己,及早放弃?!免得引火烧身。”
“否则,这老宰相为何又说出这等毫无头绪的话来?”
张九阳这番自言自语说完,便是轻轻说道:“不愧为大阳帝国之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头脑机敏,嘴上虽说与自己不认识,但是心里却是如明镜似的,对我张九阳的事,清楚得很呐。”
“而至于那躲避之言,却是今日之张九阳,无奈之处,人家二皇子已经锋锐杀机锁定自己,我张九阳俨然已是避无可避了。”
“只不过当今之大阳宰相,倒的确是一位是非曲直分明的难得的治世大臣。”
张九阳自言自语完毕,拍了拍衣服,然后看了看那轰然倒塌于地上的马车,招呼了一声那车夫,让他回去牵马替换去了。
然后,街道之上,张九阳与耿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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