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短剑显然锋利无比,纪若昀心中焦急,将手中短剑,对准那铁框之上的一处,然后猛地挥剑猛砍。
一下,两下,三下,随着纪若昀使出浑身力道,挥着短剑不断砍击铁框,那漆黑怪异铁框之上的一根铁条,终于开始渐渐被砍出一道深深的缺口,然后,再纪若昀再一次的猛击之下,铁条“嘭”地一声,应声而断。
而就在纪若昀这边,全力挥砍漆黑铁框之时,张九阳所在的那一条巷子里,气氛已然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三名“暗号”组织杀手,气息完全锁定了居中的身无半点武功的张九阳,看起来,今日之结局,已然毫无悬念。
三名围攻张九阳的杀手,见巷子之中,乞丐人群已然逃得干干净净,刺杀此次的目标张九阳,已然是再无阻碍,而在自己组织的精心谋划下,那张九阳身边,最令得杀手们忌惮的纪尚书府纪若昀,此刻则正是被困在笼中呢,待得他破开铁框赶来时,则这条巷子之中,他纪若昀只能是来给张九阳收尸了。
一想到这里,三名浑身漆黑的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得意和杀意,然后,他们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那包围之中的张九阳,便是欲举剑刺去。
而处于三名刺客包围之下的张九阳,此刻看着这三名漆黑装束且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的杀手,却是淡淡地笑出声来。
“暗号组织,想不到时隔三年,竟然在这广源城之中,又见面了!”
“三年之前,我张九阳被你等逼入戎狄,虽然狼狈,但最终,那一次尔等为首的首领,却是死在了张某手上,如今,想来甚为快哉,但暗号与我张九阳之间,仇恨倾江湖河海难以洗尽,这三年来,张某日日夜夜,都在寻找尔等暗号的踪影,想不到,今日尔等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而这一次,你等当真是看得起在下,对付我这样的丝毫不会武功之人,竟然一次性派出了三名高手,如此,当真是我张九阳的荣幸。”
三名围攻张九阳的杀手,见张九阳身处绝境,却神色淡然,又听得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丝毫不意外自己等人此番的刺杀,再回味了一下张九阳话中所指,原来上一次的刺杀,自己组织中的三号人物,竟然是死在这身无半点武艺的张九阳手中,三名杀手一时间惊骇不已。
按捺下心中立刻将张九阳就地击杀的冲动,其中一名杀手开口冰冷说道:“你说什么,我等组织的三宗主,竟然死在你这样一个半点功夫都没有的人手上,这怎么可能?”
张九阳闻言,顿时呵呵冷笑,“原来,当日那一位竟然是尔等的三宗主,如此身份,倒是不俗,没错,尔等的三宗主,正是死在在下手上,你等若是不信,你们那三宗主手中长剑,如今还在在下的住处,好好放着呢。”
张九阳此话说完,那三名“暗号”组织的杀手,顿时间面面相觑,张九阳此刻的模样,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这让得他们心中,不仅犯起了一连串的嘀咕。
只不过,杀手们虽然震惊,但心理素质却是过硬,当即那开口说话之人,便是继续冷声说道:“三宗主功夫惊世骇俗,你一个身无半点功夫之人,竟然敢说这样的大话,既然你张九阳如此口气包天,临死之前还要逞一逞口舌之利,那我等这就送你去与三宗主陪葬去吧!”
这名杀手这话说完,当即便是举起手中长剑,然后脚步一动,便就准备动手。
但是,原本期望身处包围之中的张九阳,能够露出惊恐绝望哪怕是认命神色的这名杀手,却是注定要失望了,只见那居中处于包围之下的张九阳,非得没有半点绝望的神情,反而是淡淡地微微一笑,然后缓缓说道:“抱歉,恐怕我张九阳今日没有那等荣幸,并且要让这位杀手朋友,失望了!”
看着张九阳满满的自信充盈脸上,杀手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不住问道:“没有这等荣幸?你是什么意思?”
但是,身处包围之下的张九阳,却是没有回答他们,只是一道从他们身后传来的冰冷声音,让得这三名杀手,亡魂皆冒。
“他的意思是,要去给你等那死鬼三宗主陪葬的,不是他张九阳,而是尔等!”
身后的冰冷声音一闪而过,而就在三名杀手刚欲转身的那一刹那,纪若昀闪电一般的身影,飞快在三名杀手之间掠过,然后,三名身手不俗的“暗号”组织杀手,身体便是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再难移动了。
直到此刻,纪若昀的身形,才在张九阳身侧站定,他目光冰冷,看向那三名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刺客。
“纪若昀?!你不是……”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一名“暗号”组织杀手,此刻才开口说话,他的眼里,与其他两人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但是,他的话只说到一半,便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然后打断了他的话。
而与他一样,在他身旁,那原本围攻张九阳的另外两名杀手,此刻也是满口鲜血喷涌,显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强弩之末。
“你是想说,我纪若昀不是,被你们困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纪若昀闻言,脸色冰冷,然后却是一声冷哼,“很显然,你们弄来的哪个破笼子,并没有能真正困住我纪若昀!”
那名杀手闻言,顿时间“哇”地大吐了一口鲜血,然后以手指向纪若昀和张九阳,口中用尽最后的力量,脸上带着无尽的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可是玄铁所铸,重逾千斤……”
而这位说话的杀手,作为此次刺杀一事的全权负责人兼谋划布局者,他深知那漆黑铁框的恐怖重量,因此才敢如此行事,在困住纪若昀的时候,于大街之上,明目张胆刺杀张九阳。
而此刻,那原本应该被困在铁框之中不得逃脱的纪若昀,竟然就这般出现在了自己等人眼前。
因此,这名杀手心中惊骇不已,他指向张九阳两人的右手,不断颤抖,然后垂了下去。
然后,这名杀手的身体,便是彻底失去了力量,他瞪着万分不甘的双眼,然后仰天“嘭”地一声倒下。
而在他之后,那两名剩下的“暗号”组织杀手,也与他一样,仰天倒在了这条狭窄的巷子之中。
窄巷之内,死里逃生的张九阳与纪若昀,两人对视了一眼,张九阳伸出右手,拍了拍纪大公子的肩膀,然后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谢谢!
纪若昀纪大公子闻言,翻了翻白眼,接道:“谢什么,你我如今在一条船上,本公子不保护你,还能怎么着。”
张九阳闻言,嘿嘿冲纪大公子一笑,然后再次看了一眼那倒在巷子地上的三名杀手,接着便是转身,与纪若昀一道,离开了此处。
而就在张九阳两人离开之后,那原先隐藏在张九阳身边暗中保护的和府高手,这才急匆匆飞檐走壁而来,但当看到地上躺着的三名杀手尸体的时候,两位和府高手,皆是一脸惊讶,然后便是辨认出了一个方向,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是夜,和府之中,张九阳今日遇刺,并没有大肆声张,只不过作为当家人的和四海,以及和家大小姐和韵薇等人,还是知道的。
张九阳云淡风轻地描绘了一番这一次刺杀之后,和韵薇脸色紧张不已,和四海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
然后张九阳便是告辞而去,夜晚,和四海背着双手,拉着一张肥脸,默然来到了一处和府的密室之中。
进入密室之内,赫然已经有两道身影,正跪伏于地上。
和四海走上前去,看了那跪伏在地上的两名人影一眼,然后冷声说道:“今日若不是纪尚书府的纪大公子,张九阳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二人,便是须得为那九阳掌柜陪葬!”
那跪伏于地上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和四海安排在暗中保护张九阳的两名高手,这两名和府高手此刻闻言,顿时身体一颤,然后口中闷闷地称了一声“是”,接着便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和四海见此两人,已然深知过失的模样,冷着脸默然了半晌,然后便是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完成任务不力,你们二人自去刑罚处领罚,以后应该如何行事,本老爷料想,你等心中必然已经十分清楚。”
那两名和府高手闻言,顿时连忙点头谢恩,然后便是从地上爬起来,前去领罚去了。
密室之中,待得两位和府高手走后,和四海又是沉吟了半晌,然后才缓缓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该为张九阳这老是遭人针对的混蛋,配备随身护卫了啊。”
和四海这话说完,便是冷哼了一声,“暗号组织,不知死活。”然后便是离开了这处密室。
张九阳广源城遇刺的次日,张九阳的住处,两名铁塔一般的高壮汉子,一个一脸憨厚,一个肤色奇黑,两人皆都诚惶诚恐,但又满脸期待,臊眉耷眼,抓耳捞腮地来到了张九阳的住处。
然后,他们进入张九阳的院子,两人双手负于身后,其中那肤色奇黑的一位,扯着大嗓门,猛地在张九阳不大的院子之中,制造了一记炸雷。
“九阳掌柜,我郝大胆,我成古丘,奉和大老爷之命,前来寻九阳掌柜报道!”
张九阳此刻,正在房间内埋头处理事务,突然被这一声刺耳的炸雷吓了一大跳,匆匆忙走出门外一看,好家伙,自己的院子里,此刻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大汉,而且,这两大汉,似乎是冲自己而来。
张九阳见状,疑惑不已,当即便是问道:“两位壮士,你们这是干嘛?”
那院子之中的两人,见张九阳发问,其中那一脸憨厚的大汉顿时大声回答道:“回九阳老爷的话,我叫郝大胆,他叫成古丘,我俩是和大老爷派来的,和大老爷说了,从今以后,我俩就是九阳老爷身边的随身护卫,如果再有那不开眼的人,胆敢来刺杀九阳掌柜,那便由我俩,打爆他们的脑袋,捏碎他们的脖子,若是对方实在太猛,则我俩就算是当活靶子做肉垫,或是以身对刀剑,或者再不济当沙包,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护得九阳掌柜周全!”
张九阳闻言,再看那一脸憨厚的大汉与那黑炭一般的汉子,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是吗?那你俩可惨了,跟着我,那可是真危险的,昨日才在哪广源城大街之上,死了三名刺客,我看你们并不适合干这件事,所以,你俩还是趁早回去吧。”
那说话的郝大胆闻言,顿时憨厚的脸上一片焦急,当即便是大声吼道:“九阳掌柜,凭的如此看不起我俩,我俩既然承蒙和大老爷看重,自然当该全力回报,从今往后,以拼死保护九阳掌柜为我俩之职责,况且,我俩也是十分乐意,做九阳掌柜的随身护卫的。”
张九阳闻言,顿时又是哈哈一笑,“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俩为何,愿意做我张九阳的护卫。”
那一直开口说话的郝大胆闻言,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如今和府之中,下人们都知道,九阳掌柜待人亲和,很好相处,不欺负我们这些下等人,而且,而且,但凡跟着九阳掌柜,就一定能够获得不小的好处,九阳掌柜从来不亏待身边的人,因此,和府之中,不少下人都巴不得,到九阳掌柜身边做事呢!”
郝大胆此话说完,张九阳顿时一脸怪异,这个郝大胆,倒是实诚,他这般言语,可不是谁都会有啥说啥,坦诚相告的。
点了点头,张九阳却是继续说道:“你说你俩,是和府护卫,但是我怎么在和府之中,没有见过你们两人?”
那郝大胆闻言,顿时又是挠了脑壳,然后才说道:“嘿嘿,回九阳掌柜的话,我们这些护卫,大多时候,都是藏在这下面的。”
郝大胆说到这里,便是一脸憨笑,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
张九阳闻言,霎时间便是领会了郝大胆的意思,郝大胆是说,他们是和府之中,那些隐藏于暗中的护卫力量,并非是寻常摆在台面上的护卫人群,因此,张九阳自然是见不到他们的。
而作为能够被挑选出来暗中参与护卫的人手,郝大胆这些人的身手,自然也是极为不错。
张九阳见状,略微思索了一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自己的确也需要一两名随身的护卫在侧,纪大公子虽然武功不错,但是总不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也请不起纪若昀这样的高手兼官二代当护卫。
点了点头,张九阳继续说道:“既然是和老爷派你们来的,那我张九阳感谢和老爷的好意,若是拒绝,也不为妥,但是,我得告诉你们二人,呆在我张九阳身边,可是丝毫不假地,随时都有遭遇危险的可能,如此,你俩可还敢,依旧跟在我张九阳身侧?”
那郝大胆两人闻言,又见张九阳此刻脸色严肃,不复之前的嘻嘻哈哈神色,顿时也就都严肃了起来,然后,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便是重重点头,沉声答道:“回九阳掌柜的话,我俩愿意跟随在九阳掌柜身侧,纵然刀山火海,万般危险,也绝不退缩半步!”
张九阳闻言,又见这两人脸色坚定,眼神刚毅,便是淡淡地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好,那在下张九阳,以后便得多多倚仗两位兄弟关照了。”
那郝大胆成古丘两人闻言,顿时慌忙失措,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九阳掌柜岂可自称在下,我俩可是消受不得,再说,护佑九阳掌柜周全,那是我俩之责任,又如何能说是倚仗和关照,九阳掌柜这般言语,可是要折煞我与成古丘二人。”
张九阳闻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两位兄弟,既然如今已是我张九阳的护卫,那便得依我张九阳所言,从今往后,毋须再称我九阳掌柜,若是看得起我张九阳,便是请以九阳兄弟相称,我张九阳将感激不尽。”
那郝大胆两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又见张九阳此刻一脸真挚,不似有丝毫作假,他们也是性情豪爽之人,见主家张九阳都如此痛快洒脱,当即便是爽朗一笑,然后一抱拳,便是冲张九阳行了一礼,口中喝道:“郝大胆,成古丘,见过九阳兄弟!”
张九阳见状,顿时乐呵呵一笑,然后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一脸憨厚的郝大胆笑道:“如此说来,你叫郝大胆?”
那郝大胆闻言,又是挠了挠脑壳,继而说道:“回九阳掌柜,不九阳兄弟,没错,兄弟是叫郝大胆!”
“郝大胆,哈哈哈。”张九阳闻言,继续说道:“那么郝大胆兄弟,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呢?!”
那郝大胆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张九阳这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当即便是哈哈笑道:“回九阳兄弟,南山之虎豹从出,郝大胆曾于南山,独自闯荡了三天三夜!”
郝大胆这话说完,张九阳便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倒的确是真勇士是也。”
直到此刻,张九阳才认真审视起眼前的两位护卫起来,那郝大胆看似憨厚,实际上很是能说会道,而那黑乎乎炭条一般的成古丘,却是似乎话语很少,进入这院子之后,几乎很少说话。
接下来,张九阳自然就是开始打听这两人的功夫如何,毕竟对自己身边的人,必须做到知其详尽才可。
而院中这两人,各有其长,本事都不小,那郝大胆,擅使一根精铁长棍,还会两手流星赶月镖,准头很是喜人,张九阳听了他的一番介绍,感慨道不但身手不错,而且身体还很是壮实,郝大胆闻言,憨厚一笑,便是说道:“爹妈生就了我郝大胆一副好身板,也长了一身腱子肉,九阳兄弟只管放心,实力虽不如纪若昀纪大公子,但是胜在皮糙肉厚,而且十分抗揍。”
简单了解完郝大胆之后,张九阳便是把目光转向了那一直很少说话的成古丘,不得不说,今日和四海所派来的这两名护卫,名字都很有特色,让得张九阳好奇不已。
而对于成古丘,相比于郝大胆,张九阳则是更是好奇,微微一笑之后,张九阳便是说道:“成兄弟,你这名字,也很有意思啊。”
那成古丘见张九阳目光看来,便是笑道:“九阳兄弟,说起我这名字,还真有点来历,当年兄弟我尚在我那老娘肚子里时,实在太过闹腾,将产之时,更是不待家中屋榻,当我老娘行在一前朝就堆成的古丘之上时,就要闹着出来,所幸土丘之旁,就住着一户产婆人家,我老娘万般紧急之下,大声呼救,如此,我这小命,方才能安然降生。”
“也正是因为此,我那老娘,便是为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张九阳闻言,顿时哈哈一笑,口中不住称道:“世间之事,大是有趣。”同时又继续与成古丘聊起了他的功夫武艺。
而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张九阳了解到,成古丘与郝大胆不同,他擅使的是一对赤铜短棍,这短棍一旦使得开来,密不透风,且这短棍在成古丘手中,犹如弓羽箭矢,指哪打哪,凶悍至极。
院子之中,张九阳在了解完两人的实力之后,便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和四海挑选出来的人手,自然是不错的,而经过张九阳的了解,这两人的为人,也很是不错。
那看似憨厚的郝大胆,实则机灵无比,那少言少语的成古丘,却也是行动迅疾,快若雷霆。
而这也是,张九阳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拥有随身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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