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上鹿喜辰瞧周围人各自说话,便将身子探到一边的鹿冬水旁,小声道:“你这前前后后的黏在栩晖旁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跟那林姑娘起劲儿?”
鹿冬水眼珠子一翻,道:“姑姑您怎如此?平日撮合我跟栩晖哥哥的也是你,现在就因出现了个姓林的,您怎么就开始犹豫了?”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我看那栩晖很是在意那林姑娘,再说,这府上长辈都对那林姑娘赞赏有加,若是郎无情,你且收了心算了,我可不想你找了个心里没你的相公,最后落得伶俜一人。”
想必没人明了鹿喜辰此时内心的苦楚,她斜着眼瞅着旁桌上的寻多成,心中既责怪自己没用的身子,又想着若是那女人真进了寻家门,自己便会成了旁人眼中的大笑话。可若是不让,她又该如何做是好,正满心苦恼,就瞧那田舟急匆匆的奔到寻多成一旁,贴耳嘀咕什么,那寻多成蹭的就站了起来,去老夫人身边说了几句话就急忙快步走了,那老夫人听后也面容急躁起来,随之往这边瞧了过来,鹿喜辰慌忙闪躲,眼神看向别处,只当下心中徒生隐忧。
大夫人一旁的寻子林倒是与身旁的林有宣聊得投机,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
“筱蝶那丫头刚才过来与我说,想奏首曲子送于寻少爷,不知可是唐突?”
寻子林大悦,“怎会,筱蝶能有此心意实在难得,如今栩晖与筱蝶情投意合,也是应了老一辈的意愿,是桩美事!”
林有宣端起酒杯,浅笑道:“是是是,他们相处的好我们这当爹的便就放心了。”
“撇去老辈之意,而以林兄在朝中的地位,周围达官显贵无数,寻家虽说有个金字招牌,可是与林兄相识之人自是无法相提并论,可是,这难得的便就是这两家孩子男才女貌,栩晖这孩子,性子温和为人处世低调内敛,可走到何处这与朋友之缘也是极好,对筱蝶又是很是上心,这两人日后定能琴瑟和鸣,双宿双栖。”说到兴起,两人再度斟酒“那林兄,这筱蝶便是我们栩晖的媳妇了,说定了”
“好好好”
林有宣倒是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便就没了平日的谨言慎行,一口应了下来。
一旁方仁瞧着时辰已到,步到跟前:“老爷,该行冠礼了”
寻栩晖约摸着这时辰也快到了,瞧方仁过来,便整理了衣裳,寻子林唤了他一声,父子便随方仁往亭中去。
亭中曲完,余音绕梁。
柳兰一个茶女出身,不懂音律,违心的轻拍着手,听着旁边众人的欢声,嘴角轻扬,不屑之至。
戌时两刻。
水中亭上一轮亮月高悬,入水为画。
唐玉海锦衣在身,正色以待,寻氏夫妇安然坐于椅上,一旁两个丫头锦盘中落着玉冠与两杯清茶。
“行……冠……礼,德卿年,戌时两刻”
“跪……”
寻栩晖闻声端正跪地,寻子林将三顶冠,依次授予。
“拜天叩头,念天予你无上荣耀,拜地再叩头,念此后脚下路途平坦,拜爹娘再叩头,念爹娘养育之恩”
听者自是双手扶地,弯腰磕头,直到三拜收手与身子两侧。
“奉茶,从此麟儿变少年,可娶妻生子,添丁进口,亦可远途奔去,志气四方。”
丫鬟上前,寻栩晖端茶奉到寻子林前,面容倒无二异,肃道,“爹爹……”
寻子林接茶,道:“弃尔幼志,顺尔成德”
“是,爹爹”
寻栩晖大声应下。
第二杯茶寻栩晖一端起,牟婉心便是满目噙泪。
寻栩晖抬袖擦去了牟婉心的泪珠,奉茶:“娘亲……”
牟婉心接过茶,咽了一口泪水,字字如珠道:“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是,娘亲”
…………
“礼成……”
“嘭……”
“嘭……”
清平的夜空瞬间烟花澹荡,火树银花,幕下宾客都被眼前这浩大的烟花场面震撼的激动不已,呼声不断,纷纷起身扶栏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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