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为它做什么,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我不断地擦。制止那些人不再碰它的尸体吗?我拦不住,吴羊经也拦不住。他的蜈蚣皱的蜷缩,深深叹息一声,“可惜了,真的很可惜。”他说,“那么大一条鱼。可惜了。”
说着他却动身。去捡了一颗牙齿,揣进了袖子里。
我那时只以为小黑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
晚上五四做了炖鲸肉,我一回去闻到那股香味就呕吐个不停,没吃晚饭。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看见小黑在唱歌,在海洋里深游,非常有活力。它一口吞下一个大王乌贼,拖着笨重的脑袋游向一个方向。我看见水面上跃下一个黑色的影子。是一个人,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小黑又一张口把他吞下了。那人的束发布巾掉在我眼前,长发如瀑披散。一闪而过的平静的脸,黑亮的哞,竟是许久不见的黑子。
“不要——”
我大喊着睁开眼。冒了一身虚汗。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黑子有危险吗?
……
过完初五,我决定要走了。到青州去。从铜雀镇到长安再到青州是很清楚的一条线,我已经画好了路线图,一个地方也不漏。
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要走的,虽有不舍,也都是祝福。谢元春还偷偷塞给我一些女儿家要用的东西,我忘了说,她其实是个女人,和我一样女扮男装,但显然她比我扮的成功多了,连吴羊经都骗过去了。
就当我要上马车时,好久不见的庞大公子却匆匆赶来。
当日庞大公子派了人来江边接我,我说明了想法没有跟去。后来庞大公子还亲自去客栈寻我,见我是真正想住在这儿就不再勉强。其后也见过一两次。
他一直都摇着扇子,追求风度翩翩,却与赵宝渊不同,他是真风流真君子的风范。若有机会两人站在一块儿,高低立显,身世家境这个东西,就是那么残酷和鲜明。因为长安人身上比铜雀镇的人大方自信。
庞大公子这样着急,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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