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为自己伤害那么多人而感到丝毫愧疚，她的这份逆流意志，意味着她活下去只会继续践行自己的理念，朝着她想象的毁灭终末，一步一步前进。</p>
她死了，流金河就会断流。</p>
她死了，故事将就此结束啪。</p>
水花四溅，滴滴金水落到斜坡上，然后滑落。</p>
时间没有尽头，但旅途会有终点。薇瑟牵着亚修，终于走到斜坡前。</p>
这里就是他们的终点。</p>
她停下来，忽然转身握住亚修的口蜜腹剑，迅速拔出来。整个过程里，她一直在盯着亚修，似乎在期待什么。</p>
然而亚修一直平静地看着她。对于互相知根知底的他们而言，剑刃已经无法影响他们的战斗了。</p>
薇瑟感觉无趣，反手拿住刀身还给他。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剑尖恰好对准她的喉咙，只要亚修拿住用力一刺，她再快也反应不过来。</p>
亚修握住剑柄没有动，忽然问道： “我刚才不是赌输欠你一件事吗？你为什么不在这里用了呢？ “</p>
“用在这里可太浪费了。”薇瑟笑道。</p>
那你想留到什么时候？</p>
亚修忽然回忆起伊古拉。在通过虚境通道离开血月的时候，他也硬是没用愿望让亚修救他，到现在亚修还欠着伊古拉一个愿望。</p>
你们这些人…</p>
他心里叹了口气，收剑入鞘。</p>
“就算流金河断流，方圆蝉也不会消失。”他说道： “它现在已经觉醒猎食本能，到时候通道里只剩下我一个，难道它就会吃饱放我走吗？ “</p>
说到底，他们真正的威胁，不是流金河，而是方圆蝉。就像你不做作业作业也不会跳起来打你一拳，会责怪你的是爹妈和老师。</p>
不解决方圆蝉，只解决流金河，只不过是给方圆蝉换了一个餐厅，但它该吃的还是会吃。</p>
不过，这个理由，只能说明可以不杀银灯。</p>
银灯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亚修别过头不看她，咬牙问道： “我说的不对吗？</p>
“你说的很对。”银灯轻声笑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我为什么愿意满足你的要求吗？”</p>
“我想，就跟你刚才没有选择刺下去一样。 “她贴近亚修，仿佛想</p>
看他看得更清晰些， “都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p>
亚修没理会她，转头看向后面的方圆蝉。</p>
他们走得很慢，所以方圆蝉已经快吃完手边的存货了。</p>
灰狐时代的数十名传奇，他们的名字足以代表整个灰狐时代。但在这里，也只不过能满足方圆蝉几十分钟的口腹之欲。</p>
虽然流金河水仍在时刻冲刷念头，但至少不用逆流前行，亚修终于有多余的算力来思考如何解决此刻的绝境。</p>
打，是打不过，在流金河里，方圆蝉几乎是控制时间的神灵。</p>
逃，也逃不掉。先不提蝉变仓能不能回去，但到达蝉变仓得穿过方圆蝉，然而方圆蝉似乎有将附近的人变成酸奶的能力。刚才顺流而下的传奇，也不是没人想越过方圆蝉到达蝉变仓，然而他们光是路过就自动停在方圆蝉嘴边了。</p>
无论怎么想，此刻都已经是绝路。亚修回忆自己《欧洛拉的术师手册》里出现过的道具，也没想到任何能用的——主要是在术灵封禁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法用出术师手段……</p>
“说起来，”亚修忽然说道： “方圆蝉现在到底是术灵还是大法？”</p>
“不需要二选一。”薇瑟说道： “作为最奇特的存在，它在保留大法特性的同时，也具备术灵的施法性质。 “</p>
“我的意思是，它既然是术灵，而我们是术师”亚修沉吟道： “我们有没有可能支配它？”</p>
但刚说完，他就摇了摇头否定这个可能性： “想要支配术灵，至少要碰到术灵。但我们哪怕靠近，都会成为它的猎物。”</p>
然而薇瑟却若有所思地盯着进食的方圆蝉。她轻轻挠着亚修的掌心，仿佛在扩散自己的踌躇。</p>
亚修没有问，等了片刻后，薇瑟缓缓说道： “我或许有办法。 “</p>
“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血，不是红色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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