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红鹿洞。
羊皮裘老头刚刚在稻田里劳作之后,拿着酒壶一边喝着劣酒,一边听着稻田旁的孩童们练剑的咿呀声,回到了住处。
羊皮裘老头的住处是一座破落的黄泥屋子,屋前有一方无水的水塘。
老头年轻时下山行走江湖,离开这间黄泥屋子前,曾去集市买了一青一红两条鲤鱼放养在了水塘中,当初自负如他,觉得在江湖闯荡半载就能无敌江湖,后来也确实无敌江湖了,不过不是半载,而是很多年,回来的时候,他也不是再没有对手。
木马牛被折断的他,捧着一盒骨灰,那时房屋早已破落,水塘干涸,两条鲤鱼也不知去了哪里。
江湖,永远都是一个让人无法猜到结局的地方。
李淳罡向着池塘破屋潇洒一笑,神色如有恢复到初出江湖时遇山开山的风度,走过黄泥屋,沿着杂草丛生的山路登山。
山顶是他以前练剑的地方,顶上一峰留有一道光滑峭壁,当年剑神开山之名,就是从此地开始。
山上崖坪有一座荒芜坟冢,羊皮裘老头如同一下子又恢复到了迟暮老人,蹲着身子去拔那些杂草,露出了坟堆面前的墓碑,碑上无字,一旁立着一柄剑,剑没有名字,是他在去吴家剑冢去木马牛之前的佩剑。
羊皮裘老头连着剑鞘将那柄无名剑拔出,靠在墓碑边,饮酒看着山上如近在眼前的云彩。
远处云彩被一柄剑划破,老剑神嘿嘿一笑,向着天上招手,不到几个眨眼的时间,有白衣御剑来到老头身边。
“我当是隋斜谷那老小子,没想到你叶小子。”
叶启将满是烧痕的吕祖佩剑收起,说道:“十天前,江湖多出了一个传言,剑神李淳罡就要死了,怎么说也要来送送你。”
羊皮裘老头说道:“其实还能再活个八年十年,只是老子不愿意苟活,也不愿意一剑开天门去那个破仙界,那里也就那样。
现下又将你的一尺剑理念传给了这里的孩子们,他们中天资大多普通,可也有一两个剑胚子,总能传续下去,这个世上有你与成了剑仙的邓太阿,剑道定能独占鳌头,八年十年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提的动剑,不如趁现在,与隋斜谷打上一架最后收官,早死早投胎。”
叶启漠然说道:“随便你吧。”
两人应该都没有想过,之后的江湖一千载,一直都是以剑道为峰。
李淳罡感到身边白衣剑客身上总是有着一丝佛气,老眼贼溜溜的转了转,说道:“啧啧,没有想到,你这两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小子,还有一日会落入情网。”
对于李淳罡的污言秽语,叶启就当是耳边风,说道:“人非草木,哪能不动情,当年意气风发的剑神,不也如此。”
李淳罡悲叹说道:“练剑者,还是邓太阿潇洒。”
“只是他没有你我幸运而已。”
“不说了,不说了,说的老子不舒服。”李淳罡拿起酒喝了一大口,说道:“叶小子,你给老子透个底,说个实话,你这一尺剑哪里来的,怎么来的?”
“你不如问我说我这个人是哪里来的。”
“你小子哪里来的?”
“外面。”
“仙界?”
“不是,与这里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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