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喝什么?”摊主大爷乐呵呵的笑着问道,还打着哈欠,一看便是正午后遗症——一脸的困意。
“我要个白水就好,我还想要一块西瓜。”周瑶指了指那阴凉地里的西瓜,咽了口唾沫。
跑了这大半天,再不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那可真是要累死了。
“姑娘可是要去哪儿?”大爷麻利的端上来了茶水,然后拿大刀随意的切了块西瓜。
“大爷,您知道地下钱庄在哪儿嘛?”周瑶喝了口茶水,轻声问道。
大爷点了点头,在这江都城,地下钱庄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他皱眉,絮叨道:“哟,姑娘您可是要去那地儿啊,那地儿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家的还是少去。”
周瑶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认真回答道:“我哥哥在那里打工,我是来寻我哥哥的。”
周瑶可劲儿的能编,一分钟能编出来十个八个的故事来。
大爷“啊”了一声,“那你哥哥这也不容易,在任老板的手底下干活。”
“任老板?”周瑶疑惑,随即想了起来,就是周钊口中的任老板,“怎么了,这个任老板很差劲嘛?”
周瑶试探着问道,脸色是假装的布满焦急。
大爷故作深沉,低声说道:“听闻这地下钱庄的任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名字是三个字的,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真名,鲜少有人见过他真人。前两年发洪水,国库匮乏,拿不出来银子,是任老板自掏了腰包救急,但,要利息三成。你想想谁敢跟朝廷谈条件啊,他任老板还就真行,硬生生的是要回来了全部本金和三成利息。”
大爷叹了口气,又说:“这原本是为国为民的好做法,任老板是个生意人,咱也没办法,但他手下的人可就苦喽,不停的开桌赚钱,没日没夜的连班倒,谁也不能告假,赚不到一定数,拿着那身契就直奔青楼。”
他啧了一声,缓缓又道:“而且啊,听说那个任老头子还是个油腻好色,就喜欢霍霍年轻的小姑娘,不仅喜欢霍霍年轻的小姑娘,少年公子哥也是他的最爱,听说他的府上,有好多圈养的人宠。”
年轻的小姑娘?圈宠?有点儿意思。
周瑶“啧”了一声,心说那任老板可真的是十足十的资本主义,若是他再牛逼点儿,估计都能寻块山头称帝称王了。
她一开口,问的话语却是乱七八糟的。
“青楼?男人也会被卖去青楼?”周瑶忽然有了龌龊之极的想法。
她不是个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就是一介实打实的女流氓。
大爷点了点头,“男人被卖进青楼去可是更惨了,连那些花魁都不如,一些有钱的富婆有变态的癖好,经常将他们折磨的痛不欲生。”
大爷说的绘声绘色的,可邪乎了,仿佛他亲眼见过一样。
周瑶这一听,嘿,还是富婆好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果然有钱人的日子过的就是舒坦。
那些富婆还能怎么玩儿?调教?sm?光凭想象,周瑶都有些好奇。
这更坚定了周瑶想要去快点赚一波的心了。
幸运的是,地下钱庄竟然离着这里不远,大爷亲切的为她指了路,还嘱咐了尽量少去。
从现在这个茶水铺,一直直走下去,再走上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
周瑶想了想,一咬牙,觉得自己不能休息,过分休息会过分慵懒。
一会儿再在这凉快地里想走了怎么半?她放下手中的茶碗和冰镇西瓜,抹了一把嘴,告别了这个乐意讲故事的大爷,坚强的准备上路。
顶着正午的太阳,周瑶艰难的前行着,在这个交通不变的时代里,懒人和矫情的人若是没有银子,那还真是寸步难行。
周瑶心想,刚刚要是不喝那个茶就好了。可是不喝茶的话,她留那几个铜板钢镚坐公交地铁吗?
哪里来的公交地铁能让她坐...
这里只能骑马,可周瑶现在穷苦的没有马,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除了自己的命,大概就是周钊的掌印。
可能自己的命还不如周钊的掌印值钱吧...
周瑶默默的想着,然后抬手抿了一把汗。
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总归不是像那个茶水铺大爷说的一炷香的时间那么短,周瑶走啊走,终于是走到了胡角巷。
原来大爷说的也不是去地下钱庄要走一炷香的时间呢,这个时间说的是走到胡角巷的用时吧。
周瑶很是无语。
快步走进了巷子,周瑶依据着那日的记忆东绕西绕,找到了地下钱庄的门口。
她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地下钱庄的入口处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什么人影了。
“有人吗?”周瑶站在门口向里边瞅,死活也不往里多进一步。
因为她有阴影了,进去就得被逼着去赌钱,她现在还没质押,也没找到出老千的伙伴,她才不想冒着输了就会被卖身的风险,被逼着进去赌钱。
虽然周瑶习惯了这里面工作的人都神出鬼没的,但是回回来,还是会被吓一跳。
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弱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奇的盯着周瑶看。
“姑娘,来玩儿的?”那男子开口,声音尖锐。
一副鼠样,若是放在近代,给他戴上一副小圆眼镜,活像一个年轻的汉奸头子。
周瑶摇了摇头,警惕的看着这个贼眉鼠眼的人,没有说话。
“不是来玩儿的就好,毕竟现在这个点儿我们场子里能带的荷官也有限。”那个男人缓缓说道。
他低眉耷拉眼的,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的样子。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看见周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不玩儿牌你还有什么事儿吗?”男人狐疑的看了一眼周瑶。
“有。”周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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