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瑶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易硬生生的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给捆了下去,头顶上火红的盖头彻底跌落到地上,悄无声息,却又摔得很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谁在绑架谁,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众人皆叹,这是一场不被双方高堂祝福的爱恨情仇,最终是得不到善终的。
他们只是在叹息这场年度大戏终究快以苦命鸳鸯被迫分离而落下了帷幕,却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事情的真相。就算是大家会去关心事情的真相,这样就知道所有了么?
错。真相是什么?所谓真相,就是世界的上位者愿意让你看见的那一面。真相就像是冰山一角,
“你就不能放手?”出乎意料的,任玄的声音中多了丝丝恳求。
虽然他知道,自己问了也算是白问。无论就算是怎么求周钊,周钊也不会同意的。这样一个将‘巧取豪夺’进行的无比理所当然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既定的事情改变已有的做法和认知?
他的行为变幻莫测,通常都以自己开心为基准。
周钊承认自己的变态,同时,也认证自己的善变。在周瑶没回来之前,他痛苦的发誓要对她好,要将自己所有都给她,她要什么他都给,包括自己的命。
可真正当看见周瑶活着且要逃离自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誓言几乎全都分崩离析,剩下的,就只有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一强烈的恳求和愿望。
去他妈的承诺,去他妈的誓言,去他妈的她要什么都给,去他妈的。
周钊要她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人证物证都在,府尹李全便是理所应当的将任玄带回去审讯。原本的一场喜事变成了闹剧,众宾客不欢而散。
周瑶死而复生并且执意要与人私奔的消息变成了整个江都城街头巷尾的谈资,一开始,晋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她抓着几个人反复确认是周瑶后,她感觉这个世界天旋地转的,天都要塌了。
走了一个周瑶,来了一个颜霜,颜霜还没处理明白呢,周瑶又活着回来了。
嘿,这是存心要同她过不去呀。
周瑶被带回了月明汀关了禁闭,虽然她本人不是怎么很开心,可月明汀一众上下都开心的要命。
小姐的死而复生对与整个月明汀,都算是天大的喜事。
松容接到消息时,便带着一众下人们站在门前等候迎接了。直到他们家小姐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院子门口外时,松容的眼泪唰的一下便止不住了。
“小姐!”松容冲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周瑶,眼泪鼻涕一块掉。身后还有月瞳月璃一干人等,也都是眼泪汪汪的,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家小姐。
“好好好。”周瑶拍了拍松容的肩膀,从未感受的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她被她们哭的心烦意乱,十分感动却又哭笑不得,“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么?”
月璃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周瑶,低声喃喃道,“小姐,您差一点儿就死了。”
“是是是。”周瑶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差一点就死了。”
她心想要即将面对着周钊,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周钊派人严盯死守着月明汀,看守强度高到几乎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自己却还未曾露面。
也不知道周钊到底去处理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任玄现在怎么样了。反正周瑶是挺担心的。
周瑶担心归担心,可是现在的自身难保也让她有些无计可施,这样深深的无力感,让周瑶明白了原来钱不是万能的。
起码在特定的时候,钱不是万能的。
黄昏将至,屋内没有点燃烛灯,影影绰绰间,她的腿伤又隐约着疼痛了起来。
她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好到利索,白易下手也没有轻重,一路的拖拽加上周瑶的反抗,导致她的腿疼的厉害。
用过晚膳后,松容寻了大夫来看,大夫特地嘱咐周瑶要静养,不然这条腿日后可能就废了。
夜幕低垂,高空之上星星点点,雨季的江都城,不出意料的下起来了雨。
烟雨如梦,刮着丝缕缕的晚风,就像是夜色下垂了的帘子,细细的夏日夜雨刮落在地上,伴随着越来越弱的鸟叫蝉鸣,轻的只剩下了一阵雨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松容?”周瑶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轻声唤道。
“不用守夜了,你也快下去歇着吧。”周瑶又道。
即便是外边下雨,屋内也沉闷闷的。
来人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
周瑶很快的反应过来,来人怕不是松容。
她咽了口唾沫,听着这极轻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混杂着雨后清香的馥郁如酒,她听到了熟悉的沉重的音律跳动的喘息声音。
是周钊。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的蹲下身来,浓厚的一身酒气随着微风传了过来,他趴在床榻一边,大手拂上周瑶的脸颊。那冰凉如玉的手触摸到肌肤的那一刹那,周瑶没由头的哆嗦一下。
这么极具变态气质的抚摸让周瑶很不舒服,于是她撇开了脸,没好气的问道:“你来是要干嘛?”
“我没有名字吗?”周钊忽然开口,强硬的将周瑶的脸掰了过来。
周瑶不吭声。
“你该叫我什么?”周钊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挠的她痒痒的。
周瑶想别开脸,却被他的大手擒住的动弹不得,她只好生硬的闭上了眼,毕竟自己真是不想看见周钊。
“我不想叫。”周瑶回怼道,“你把任玄怎么样了?”
“我杀了他你信不信?”周钊的口气轻松随意,满是酒气,“若是你再讲一句关于他的话。”
周瑶彻底不说话了。
任玄是钱庄老板,她还真不信周钊能随便杀人。顶多……顶多用他手中的权力抓起来审两日,装装样子吓唬吓唬罢了。
“阿瑶...”他轻声唤着周瑶的名字,像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她的额角。
“您能起来吗?我想要休息了。”周瑶的话语中满是嫌弃。
她宁愿闭着眼睛,也不想要再看周钊一眼。
“你叫我什么?”周钊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下来。
他看着床榻上的少女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心中压抑着的怒火顿时被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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