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虽是皱眉,可是脸上却是挂着莫名的笑意,他看着周钊,好像饶有趣味。
原来在整个江都城都赫赫有威名的周大人也有这样急迫耐不住的时候?
真是让他见识了一出好戏。
贺年拍了拍手,原是站成四方队形的禁军瞬间在中间让开了一条路来,即便这样,他们仍然长剑出鞘,严阵以待。
贺年刚想抬脚走上前去,想了一想,他反手一把拽过周瑶,手中的长剑抵住了她的脖颈。
任玄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刚想要出手加以阻拦,但却还是晚了一步。
况且,贺年十分谨慎,在任玄刚要上前阻拦的那一刻,任玄的背后也立刻被一把冰冷的剑抵住。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剑锋划破了自己的外衣,剑的尖端抵住了任玄的脊背,一股寒意涌了上来,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贺大人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怎么还一点信任都不给呢?”任玄嘟囔道,脑海中却是在头脑风暴着接下来的破局办法。
贺年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更是不看任玄一眼,只是象征性的回了句话:“任老板还是先把袖中的匕首收起来,再同我谈信任吧。”
任玄一愣,不得不感叹他竟是有鹰般的眼力,竟然能猜的出他袖口中藏着一把匕首。贺年是什么时间看见的?任玄想不明白。
贺年这么一说,倒是让自己有些无话可说了。
反正看都看见了,都知道了,任玄便干脆的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了那把匕首。
虽然是几乎是什么用都没有。
“久仰大名啊!周大人。”贺年冲着周钊喊道,他甚至还冲着周钊挥了挥自己拿剑的手,他清楚的看得见周钊眸中就快要溢出来了的怒火,于是他赶紧又将拿银剑抵在了周瑶的脖颈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可给周钊气的不行,差点就要直接飞到贺年的脑袋上将他的脑袋砍掉。
贺年一手囚着周瑶,一手持着剑,又向后退了两步,离着周钊格外的远,然后他看着周钊,高声喝道,“周大人,我乃奉命行事,您就不要阻碍公事了,劳烦您让个道,我好早回去交差,早结束了我还要回去补觉呢。”
说实话,贺年也不想同周钊发生冲突。毕竟他对于这个大人
“贺年!”
周钊先是没说话,他隐忍着的怒气让他一开口便若雷霆万钧,喊着的贺年的名字,好像顿时要将他生吞活剥了起来。
他勃然大怒,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敢吭一声,就连原本严阵以待的禁军护卫都相顾不言。
他们虽然是王军,但久闻周钊的大名,敢与之对抗,但却也是实在是不愿与之对抗。
这人小心眼又记仇,怕是被他盯上了,下半生能不能痛快活着还未必呢。
“你把她放了!!!”周钊命令道,他狠戾的双眸中就快要喷出火来,若不是因为贺年手中的长剑是有所准备,那周钊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他已经不想让周瑶再受任何的罪与苦楚了,他不忍心。
这么多年以来,他对不起周瑶的有很多,若是摊开两只手数,周钊都数不过来了。眼见着自己做了回人放了她走,是想着自己处理完问题以后可以接她回来,然后怕是觉得可以过几年安生日子,可是谁曾想事事不顺利,事情真是一茬接着一茬。
仔细想想,自从周钊将周瑶占为己有后,就鲜少有什么好事发生。
王思安死的时候公主府还要倒打一耙,将周瑶关进牢中试图灭口,在湖边晋宁亲手将周瑶推入了深渊...
周钊的视线汇集在不远处面前的少女身上,他迫切的渴望着拥她入怀,眼神炽热而猖狂。
他的阿瑶半跪在雪地之中,那雪已经有没过小腿般厚,她是整个腿都浸在了这冰冷的雪之中,她还有腿伤...
他的阿瑶衣着单薄,嘴唇都冻的发紫,额间全然被飘扬的大雪覆盖了一层白色的晶莹,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滴答成水,然后结冰,她的脸被冻的通红...她刚刚小产过后,身子还未曾养好...
现如今周瑶没了孩子,身子怕是都还未曾养好,就在这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中被贺年按着半跪在地上,周钊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挖出来那样的疼。
周钊都不愿再想,他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带,一甩手甩到了面前离他最近的那个禁军护卫的脖子上。反手一用力,那人直接被他甩了出去,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只能听得见沉闷的“咚”的一声声响,那护卫重重的的摔到了几仗之外的屋檐墙壁之上,然后又重重的从屋檐墙壁之上摔坠落了下来,那人闷哼一声,然后就没再有后文了。
贺年明显的一愣,旋即,他恢复了神情,不慌不忙的将周瑶向后拖拽了两步。
“周大人做事情要三思啊,这些人可都是直属王上的麾下,禁军的人可都是王军,大人不会不清楚吧?”贺年轻声威胁道,示意周钊动手归动手,可是要考虑明白下场和后果。
周钊哪儿还能听得见贺年的威胁?他怕是当这是贺年对自己的夸奖从而全然收下了。
他虽然只身一人,身上没有带任何的利器,可是这仍然抵不住他在盛怒之下的杀伐。他杀红了眼,直接杀出来了一条血路,也不管不顾贺年的警告,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王军,亦或者是什么王上的心腹,他都不管不顾了。
他看的见周瑶时,心中就只有四字反复浮现着:
“带她回家”
周钊想,一定要带她回家,这次,哪里都不去了,哪里他也不送她去了。
一定是要带她回家的。
不能就这样让周瑶真的落在长公主的手中。
禁军护卫虽然有着对周钊很明显的畏惧,但他们不得不听命行事,只因为他们是王军。
可是他们经不住周钊这般迅猛的攻势,呼啸而过且雷霆万钧,几乎在刹那之间,他孤身一人横扫了千军万马。周钊的脸上全然沾满了鲜血,浮光掠影之中任玄依稀看的见他的身影敏捷,不停留丝毫片刻。
任玄心想,果然还得是周钊。
果然还得是这个拿得起放不下,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切的大疯子才能真正做的了自己想做的事,救的了自己想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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