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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第一次接触

与人类不同,“母树”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动个体,她的身体有无数的枝丫,每一个枝丫都是她,盘根错节,也许每一个枝丫都没有太大的能力,但却能将“母树”的能力通过它们发散到它们所及之处。

于是这一夜,太真寺周边地区,出现了无数陌生的身影,它们四处游动,却一无所获,它们希望寻获到的那个特殊枝丫的信号,一直没有感知到,一直处于断线状态,尽管它们这些枝丫只是手机一样,只有感知信号的能力,但没有信号,纵使使用手机的人何等智慧,也不可能凭空发出一个最简单的讯息。

所以这一夜,他们没能找到虫子,也没能找到跟虫子结合起来的白立。

接着每一个枝丫都感觉到“母树”意识中那种焦虑,在这种焦虑的影响下,每一个枝丫都不知疲倦的来回寻找。

一夜过后,“母树”似乎恢复了理智,知道这样漫无边际的寻找,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过于引人注意,于是在天亮之前,那些如同鬼魂一样在太真寺周边地区大范围游荡的枝丫全都消失了。

这一夜对孟昭来说也是难熬的。

第一件事,是魏秋叶留下陪护。孟昭是拒绝的,影响不好。他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为魏秋叶考虑。他已经是一个丧偶的丧气中年,魏秋叶却还是一个单身的年轻女子,两人关系可以亲密一些,但限于同学关系就好,过于亲密,必然引起风言风语,别看警察们大多一本正经,八卦起来的热情不比街头买菜的大妈差半点。

魏秋叶很坚持,她是一个很犟的女人,她的想法往往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当初她不可能从首都跑到西京市来做警察,不知道多少朋友、家人都拉不住她。

本来陪护的小刘,魏秋叶直接要求他回家,理由很充分,他一个大老爷们没有她心细,她能更好的照顾病人。小刘很无奈,但魏秋叶很强势,在逼迫之下,小刘不得已给局长打电话请示,局长听了这个情况之后,准许小刘回家休息,但要他第二日早些来医院。魏秋叶得意的取得了胜利,赢得了这个不算什么幸事的陪护机会。

第二件事,是当天晚上,就开始出现了一个闲杂人等频繁拜访孟昭。其中反而没有多少是孟昭熟悉的人,没有他的亲人,没有他的朋友。因为医院拦住了大多数人,可唯独这些闲杂人等神通广大,根本拦不住。这些人大多是一些记者,也有自称某慈善机构的代表,某企业的代表等等。他们不是来采访问问题的,就是来慰问送温暖的。

一开始孟昭还能有礼貌的请他们出去,后来基本就懒得回应了,魏秋叶向来泼辣,直接将所有人拦在病房门外,同时医院也做出了行动,派上来了一些保安。

孟昭本就不想住院,现在这种情况,他知道住不下去了,于是要求出院。

由于他现在是重点人物,受到特殊关注,不知道有多少,有多高级别的领导招呼过,医院因此很重视。副院长亲自赶过来劝说,不同意孟昭擅自出院。最后在孟昭态度坚决,甚至做出愿意负担一切后果,副院长请示过医院领导,医院领导又不知道跟多少人沟通过,最后孟昭接到自己局长的电话,再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后,才得以有条件的出院。

条件是,出于不影响医院工作秩序,以及更有利于孟昭病情的考虑,准许他可以不一直留在医院接受治疗,他可以离开医院,但不算出院,他依然是住院病人,依然要接受治疗。

孟昭接受了这种条件,因为他能理解,自己现在的行动一举一动不知道受到多少人的关注,一个不合适的举动,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恶意的揣测。今天孟昭办理了出院手续,明日或许就有小报敢批评相关部门不关心有功之人的健康。他如同某些“知名人物”一样,即便已经老之将至,病魔缠身,病入膏肓,活着早就比死了更痛苦的时候,甚至早就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概念,失去了意识,也必须住在医院里,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用各种残酷的先进技术,维持着生命体征。

一旦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人也就不再是单纯的人,至少不再是个人,他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个人所有了,他变成了一个人设,一个公共财产,谁都无权擅自处理。

孟昭不想因为他的行为,让警局,甚至让整个警察系统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他可以配合一些没有实质意义的活动。所以他接受不办理出院手续,并且每日按时到医院接受相关治疗,治疗结束后他则可以回家。

处理完这一切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走出病房,医院走道里竟然还有几张病床,大多是老人躺在床上,身旁大多是他们的老伴,也有几个是儿女模样的年轻人陪护。

看到这种情况,孟昭颇有感触。人终有一死,人的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死亡,一个人从生下来,然后就踏上了一条迈向死亡的旅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人生就是悲剧,注定没有什么完美的结局。

作为人口老龄化严重的国家,公共医疗资源又相对欠缺,导致这几年看病越来越难。

看到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男的躺在床上,女的坐在一张小凳子上,趴在床边熟睡。

孟昭突然提了一个建议。

他向送他离开的护士长提出,是不是能让老人住进他的病房,反正他晚上不住,空着是浪费公共资源。

或许是因为折腾了一夜,被孟昭不配合的态度激恼,或者是本来就是那个道理。护士长与其冰冷的拒绝了孟昭的建议,先是说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孟昭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护士长彻底爆发,接连反问孟昭如果交叉感染了谁负责,住在这里的都是重症病人,身体状态都不好,反问孟昭的想法是好的,可能会引起更坏的结果。

在护士长带着怒气的反驳下,孟昭又缺乏专业的知识来判断,也只能不了了之,带着不是很愉快的心情,在保安的护送下,悄悄从本已经封闭的电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还好,尽管他最近成为了一个社会焦点人物,但毕竟不是什么娱乐明星,没有狂热的粉丝,也没有善于偷拍的狗仔关注,所以并没有闲杂人等在停车场守候,让他成功上了魏秋叶的车,悄然开出医院。

回到家后,孟昭更生气,因为魏秋叶竟不肯走,坚持要留着照顾孟昭。

这不是孟昭生气的理由,真正让他生气的是,魏秋叶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决定这一个月都陪着孟昭。

听到这里,孟昭情绪失控,大发了一通脾气,甚至直接硬推搡着魏秋叶要将她推出自己家门,直到魏秋叶委屈的大哭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失控了。

魏秋叶最终没有走,孟昭道歉后,让她住客房,自己则回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后,孟昭十分沮丧。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理解他的情绪失控,他认为是他的病引起的。他认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说不怕死是不可能的。他想过各种求生的办法,甚至产生过是不是误诊的念头。

但理性告诉他,没有侥幸。

情绪频繁失控,乃至性格都开始改变,不用自己瞎想,最权威的专家都下了诊断,他的病已经晚期。唯一的希望是器官移植,但这却是他唯一不考虑,不能考虑的办法。

他女儿才三岁,他不是一个圣人,更不是矫情的人,他想活。如果女儿十八岁,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他愿意跟女儿商量。可现在女儿才三岁了,教授说的很好,但孟昭清楚,那所谓的最新技术,尚处于临床试验阶段,有多少未知的风险谁都不清楚。女儿还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他可以做决定,从女儿身上切下一部分肝脏给自己,但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父母已经年老,如果父母现在四五十岁,他也许也会抛开良心的不安,将实情告诉父母,让父母考虑。而父母必然毫不犹豫为自己做移植,哪怕那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转移到儿子身上,可父母面对儿子,不就是这么大公无私吗,别说一部分,就是他们全部的生命,他们也会考虑给儿子。

至于其他的渠道,也不是不能考虑,但机会十分渺茫,等待一个合适的捐献者,不知道要等待多久。像他这样,甚至比他更严重,等着器官救命的病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或许他可以跟医院商议,然后利用他现在变成公众关注的英雄身份,得到某种优待,获取某些特权,可他的良心真的会不安,关键是即便这样,希望仍然渺茫。

一时间,在自己这斗室之中,孟昭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他所有的路,都走不通!

恐惧有,比恐惧更恐惧的,就是这种绝望。

孟昭突然想哭,他抬起头,刻意去看了一眼床头的结婚照。老婆死后,父母不止一次谨慎的提出过建议,希望把这照片收起来,都被孟昭以没必要拒绝了。

看着穿着婚纱,笑颜如花的老婆,孟昭思绪复杂。

“白月,或许我真的没有你勇敢!”

许久,他叹息了一声。

他没有哭出来,也不是可以忍耐。

但他还是感慨,觉得自己的勇气,真的不如老婆。

他记得很清楚,当妻子的病情日复一日加重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安慰妻子,人必有一死,孟昭也不认为人或者必须给自己找寻某种沉重的意义,有必要去追求什么重于泰山,他对妻子的态度,当时就是希望妻子能够坦然一些,不要恐惧,他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妻子面临日复一日的恐惧,走到人生的终点。

当妻子终于闭上眼的那天,当把她的遗体送入太平间后,孟昭久久站在太平间外,不肯离去。当时他没有感觉到悲伤,也没有感觉到解脱,他脑子一片空白,当别人都以为他悲伤过度,劝说他回去休息的时候,他解释说害怕妻子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害怕。

现在回想起来,妻子未必真的有他想象的那么恐惧,或许真正恐惧的那个人,是孟昭自己。他只记得一次,妻子生病之后哭过,那是在半夜,俩人相拥无眠,妻子突然哭了,感叹自己命苦。

唯一的一次。

后来每当孟昭安慰妻子的时候,妻子反倒会安慰孟昭,告诉孟昭说,她其实不怕,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妻子不是勇敢的人,孟昭一直以为妻子只是在安慰自己。现在想来,或许妻子的心态真的比自己好,比自己勇敢吧。

“这是你妻子,跟你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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