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已经跪了许久,雍长嗣看起来很不高兴,并未理他。
薛槿见随安平日是个老实人,也没少帮她传话,便当是知恩图报。
薛槿率先开口道:“殿下方才说饿了,想吃糯米糕,可否有劳随侍卫去吩咐厨房一声。”
随安忙应道:“属下不敢当,王妃只管吩咐便是。”
可他嘴上应了,脚下却不敢动,跪在那儿等雍长嗣点头。
雍长嗣没好气道:“王妃吩咐,你听不见么?”
“是,多谢殿下,多谢王妃。”
随安走了,薛槿才笑道:“原来你这么凶啊,看把随安给吓的。”
雍长嗣还是不说话,一直垂着眼,脸沉沉的。
薛槿知道,他是因自己的弱点突然被人发现,还是个不相熟之人,一时有些气堵。
“殿下,你……怕黑啊?”薛槿试探道。
“没有。”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从书上看到过,怕黑跟年纪没有关系,有些人也会因为小时候落下过什么心病,长大后,便是到老年也会怕的,殿下不必气恼。”薛槿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雍长嗣扫了一眼衣袖上的手,别扭道:“书?什么书?为何本王不曾听过。”
薛槿道:“就是我无意间翻阅的一本古籍,是真的,殿下莫要气恼,这种多为心病,是可以治的。”
雍长嗣似是不信,薛槿立马举着手道:“我发誓,真的可以治好,我帮殿下。”
外间传来两声敲门声,薛槿两只手阔成圈护住桌上的烛火。
才对着门口道:“进来吧。”
随安手上端着糯米糕,薛槿起身过去接住食盘,道了句辛苦,示意他赶快躲出去。
“你倒会做好人。”雍长嗣从她手中取走食盘。
薛槿回头险些撞上身后的人,立马陪笑道:“殿下坐,这种事怎么能劳殿下动手。”
雍长嗣取了一块糕点,递到薛槿嘴边,道:“张嘴。”
“啊?”薛槿一愣的空档,糯米糕便准确无误的进了嘴巴里。
“算是赔罪,方才险些伤了你。”雍长嗣说道。
薛槿腮帮鼓鼓的,只能点头,随即举起一个拳头,又拉起雍长嗣的手也捏了一个拳头,互相击了一下。
“盟……友。”她含糊不清道。
雍长嗣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点了下头。
“今晚早些休息,明日本王陪你回门。”
薛槿手指了指门口,意思是自己能出去了。
“不然,你还真想宿在此处?”雍长嗣问道。
薛槿连忙摇头,抓起两块糕点便往外跑。
终于可以出去了,她今日可是险些将命送在这地方。
这雍长嗣可真是比预想中还难缠。
身后又有人跟着,薛槿如今都能听出随安的脚步声了。
回了凤栖斋,薛槿一头栽在床上,梳理了一遍这大起大落的一天。
反正肯定是睡不着,她拆了妆,还在想蓼风的事。
如今雍长恪已知道小薛槿没有死,看他的样子,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贸然出去接蓼风回来,定会被察觉。
眼下的情形还不能让雍长恪发现她已经与大皇子结盟之事,否则叫他提前做了准备,对她和雍长嗣都不利。
须得有个万全之策,蓼风是一定要接来的,她此刻身边无可用之人,便是结盟,也只能被雍长嗣牵着走。
决不能如此,她今天一整天为了活命,已然对雍长嗣百无下限的讨好,想想就好生气。
明日回门,也不知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也好在小薛槿自小寄养在外,侯府的人也是每年前去看望一次,否则她跟小薛槿的脾气秉性这般不同,定会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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