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乾王被赵贤打伤,和安平王妃现身青楼一事,意料之中的,并未在上都传开。
赵贤虽蠢,却也知道出事要找爹娘,他那个娘又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儿子下狱,一定会闹腾自己的丈夫。
赵传霖为人清高,偏偏在育子之事上,处处受夫人限制,他本不屑于家长里短的争执,渐渐地,便也不再与夫人争辩。
赵贤便是这样被自己的亲娘给宠坏了。
那日赵贤打伤平乾王之后,连滚带爬的回家,跪在祠堂求父亲救他。
赵传霖说自己官居大理寺卿,理应避嫌,提着赵贤欲去刑部认罪。
夫人赵王氏当然不肯,拿了白绫挂在梁上说要上吊,又搬出祖宗子嗣,说那庶子赵原跟着太子已为裙臣,赵家只剩下赵贤,如今赵贤也要死了,她不如先去一步去跟祖宗请罪。
几番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赵传霖最后将人从白绫上拉下,无奈妥协道:“你且下来,我再想别的法子。”
他着人去打听,回来的人说,此事尚未在京中传开。
甚至醉云馆内,也只寥寥几句说有客人打架,破了头。
至于为了什么打架,无非是青楼里的恩客争抢姑娘,常有的事。
显然是有人故意掩盖此事。
于是赵传霖连夜修书平乾王府,求见平乾王,欲当面请罪。
拜帖递到平乾王手中时,薛槿正监督着他喝药,那拜帖还是薛槿打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烛台里。
她一直穿着男装,府中除了雍长皝的亲信,无人认识她。
雍长皝看也未看拜帖一眼,吩咐道:“出去告诉他,赵贤原本要中伤的,是安平王妃,不是本王,他来此处何用。”
“是。”
人出去后,雍长皝转头问薛槿:“我这么说,你可满意?”
薛槿喂他吃完最后一口药,笑道:“都听小皝的。”
雍长皝夺过药碗扔在桌上,看着薛槿,问:“你就没有想过,万一那日真伤了你,怎么办?”
薛槿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关系,打架挨打不是很正常嘛,再说就赵贤那傻子,成日里纵情声色,手上能有多少力气,就算是我,肯定也死不了。”
“你……”雍长皝气的捶了一下桌子,碗被震的旋了几圈,滚到了地上。
薛槿道:“小皝,你这有伤,不宜生气,需平心静气的养着。”
雍长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你下去休息吧,是我失礼,你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你也躺着,有事让人唤我。”
雍长皝翻身上榻,背对着薛槿。
薛槿挠头,这雍长皝怎么跟孩子似的。
屋里的人刚一走,雍长皝便立刻从床上坐起,在床头柜中摸出夜行衣,丑时更声响过之后,跃出了王府。
随安听到廊下有动静的时候,雍长皝已经站在了雍长嗣面前。
这世上,能躲过谢丞相暗卫的人,大约只有三皇子。
雍长皝扯掉蒙面巾,坐到雍长嗣对面:“大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为何要将她牵扯进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赵贤下手重,她又有几个脑袋能顶,你当真无动于衷么?为了收服一个寺卿,自己妻子的性命,你都舍得出去。”
雍长嗣衣袖下的手近紧紧攥着,他低低道:“你越矩了,长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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