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信按照沈云廷的吩咐,连忙找人拿了一个绸缎锦纹的檀木盒子将七王爷放在桌案上的玉佩好好的包装了一下,这才亲自去敲开清关郡主的房门。
谢韵此时正在房中小憩,传闻清关郡主柔弱不能自理,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再者其深处清关郡边远之地,更是无人问津。
然而谢韵的真实身份不能暴露,身边又时不时的总有人,导致谢韵不得不每日装出一副疲倦的样子,让她很不舒服。
赵永信敲门的时候,谢韵早就听见了有人上了楼梯,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房门口,以为是昨日那不长眼的严婉婉,谢韵闭着眼睛不理会。
魏玉和几个在屋内侍奉的婢女们本也靠在床边坐着休息,一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睡在床上的郡主,随后连忙起身行至门口:“来了来了,小点声儿,郡主睡了。”
魏玉焦急的打开门,看见驿站刺史赵永信,没好气的说道:“赵大人此时来做什么?我们家郡主已经歇下了!”
魏玉看见他就忘不了昨日自己家郡主和江洲郡主起冲突的时候,这赵永信句句维护江洲郡主的样子,让魏玉看见他就没什么好脸色。
清关郡虽然地处荒凉,物资贫穷匮乏,但谢昶好歹是皇帝亲封的郡王,谢家世世代代都为天朝驻守清关郡,先祖都是和当年圣祖皇帝一块儿打下江山的将士,怎么就容得这种小人见风使舵的了?
赵永信见魏玉这般如此,也是有原因的,他自知理亏,只能是陪着笑脸说道:“魏玉姑娘不要生气,下官前来是为了给郡主送东西的。”
说这,赵永信就转身要将随从端着的托盘上的檀木盒子给魏玉。
可魏玉不屑的说道:“是每位郡主都有的吗?”
赵永信忙解释道:“啊不是,这是方才七王爷……慎王爷亲自送过来的,说是要下官转赠给清关郡主。郡主此时醒了吗?”
京城中人都道沈云廷是七王爷,但天下人还是只知道沈云廷封号为“慎”字的,赵永信以为谢韵不会知道,便多提了一嘴。
“慎王爷?”魏玉也是知道京城的七王爷的,当初就是他派人从济宁挑了她们到郡主身边伺候。
可魏玉也是个谨慎人,送他们去清关郡的人万般嘱咐,要他们记住自己是清关郡人,自小就在郡主身边伺候。
于是转而一想,魏玉也应该是不多听闻王爷名讳的。
赵永信陪着谄媚的笑脸点人。
谢韵一听到七王爷的名讳就睁开了眼睛:亲自送来玉佩,是听说自己昨日和严婉婉起冲突了吗?要他来替自己撑腰善后,一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魏玉双手把住房门,让身后的婢女去看看郡主有没有醒过来,毕竟是王爷钦赐,怎么也得是起来接受赏赐的。
婢女很快到郡主床边,正欲叫醒郡主。
但谢韵自己坐了起来,反手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她本身长得就不丑,一副极具清冷的长相,再加上周身的气场,如今稍微打扮一番更是让人难移目光。
谢韵穿好鞋披上一件斗篷就走到门口,赵永信一见她就心虚的低下头:昨日自己处处向着江洲郡主,原是想捞些好处,毕竟江洲郡主出手阔气,来京城参加大选,更是携金带银的,哪知道好处还没捞着,自己就得罪了七王爷。
“下官给郡主请安,郡主睡的安好啊?”就算是不愿意面对,但赵永信接管驿站多年,不至于在言语上落了别人的口舌。
魏玉见郡主来了,便松开把着门的手,转身跟在郡主身后,但眼睛还是气鼓鼓的看着赵永信。
好歹也是郡主,谁又比谁更高贵?赵永信要是来劝说,便就得让双方都舒心,哪里有只向着严婉婉的道理。
魏玉气不过,现如今赵永信就是看在七王爷的面儿上才匆匆来给自己郡主示好的。
“郡主,七王爷来给您送东西了,这赵大人代为转交。”魏玉在后边小声提醒。
谢韵根本没睡着,几日被这群人看着,不能习武练功,骨头都快睡散了,哪里还睡得着。
她看着赵永信手中的檀木盒,就知道这不是王府里的物件儿,于是侧头对魏玉说道:“谢过赵大人。”
魏玉上前接过那个檀木盒,屈屈膝回礼:“谢过赵大人。”
赵永信膛目结舌,对谢韵笑道:“这是七王爷的赏赐,下官代为转交罢了。”
“知道了。”谢韵学不会官场人情上的转圜,只能生硬的说道。
她下意识的猜到沈云廷的确来了,不然赵永信不敢说这种胡话,而送来的这个檀木盒,到底是赵永信的赔罪示好,也说不准。
见到谢韵这般,赵永信自知理亏,便也只能当作是碰壁,告礼之后就回去了。
“大人,清关郡主不会向王爷告咱们的状吧?”刚一转身,赵永信身后的随从就小声说道。
方才看郡主和魏玉道样子,是记恨上他们了。
赵永信也愁眉苦脸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左右都是郡主,怎么都要得罪一个,江洲郡主那脾气,我要是不向着她说,驿站都要被翻了天。”
“那可怎么办啊?”
赵永信摇摇头,叹气道:“说到底这真不是一个好差事,怎么都得罪人!”
“万一要是选上了,当了娘娘……”
赵永信听了,只觉得这些个郡主难伺候极了。
见赵永信离开,魏玉这才嘟囔着抱怨:“这个赵永信,昨日一副面孔,今日又是一副嘴脸,见风使舵的小人!”
谢韵没有说话,只是脱下了斗篷走进里屋。
魏玉抱着檀木盒子追上去,问道:“郡主,您不看看王爷赏赐的是何物吗?”
说到这里,谢韵顿住了脚步,转身就从魏玉手上拿走了檀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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