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遥没有迟疑地点头。
她选择将此事以“恶梦”的形式说出来,早有她的考量和打算。
一则是她初来乍到,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来个什么翻手为云覆手雨。
以她一人之力,未必能够揪出潜藏的敌人,还有可能弄巧成拙,搭上自己。
傅家家大业大,若非出了内鬼,加之邵墨卿的全力打压,也不会那般轻易就败落覆灭了。
如今正当家的便是她的父亲,傅家三代男儿可都本事不俗,只要有了提防,谁算计谁还说不定呢。
男人的事情就该男人们去解决,她可不会大包大揽,觉得自己是穿越来的,就有多大的本事了。
再则,这么麻烦的“碟中谍”古代版大片,怎能只让一方算计另一方呢?
傅佳凝不过是以梦中自己的身死,和她一个深闺娇娇女,所见满府的悲惨来做个引子罢了。
她所述的也十分简单,除了她的婚事,就是傅家败落那一夜的惨烈,当时都有谁冒了头,又有谁表现得忠贞不二。
无需她做什么,只要点出关键,她再把心思转到后宅对付两个小丫鬟上,就没人会在指望她什么,更不会深究。
毕竟傅家覆灭了,她也随后就惨死了,并不能知晓更多不是?
之后她若有哪里与原主不符,也可以恶梦作为遮掩,即便亲生父母……也不会再怀疑她有什么问题了。
傅佳凝早就想好了,她不可能跟原主一般无二。
两人性情都不一样,她也不想一辈子都装成另一个人生活,那得多累啊?
在邵墨卿面前,她可以随性的暴露本性,反正他对他并不熟悉。
但原主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却不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以受了极大的刺激,继而性情大变来遮掩,是目前为止,傅佳凝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一切都很顺利地朝着她所期盼的方向而去,父母眼中对她只有怜惜,更多的是琢磨着如何证实她所言非虚。
有着灭门大事在前牵着他们的心,她这点儿小变化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着父母神色凝重着想要离去,傅佳凝又适时开了口:“父亲,母亲,眼下还要请您二人,与女儿再演上一出戏,安一安冬梅和春兰的心才好。”
傅百松脚步微顿:“哦?娇娇想如何做?”
傅佳凝看向祠堂的方向,微微抿唇:“女儿留下父母,自是因不愿嫁给一个落魄的穷小子。任性妄为,理智全无,让父母寒心。父亲大怒,一气之下罚女儿跪祠堂,抄《女德》、《女诫》二十遍,静心思过,禁足三月,以养德行。”
“父亲觉得如何?”
“这……”傅百松被震住了,他没想到娇柔的小女儿……竟然对自己都如此下得去狠手。
可见那“梦中”的一切,对她的刺激有多大!
傅温氏也被惊到了,眼中满是担忧:“娇娇如今身子这般不好,怎可去祠堂受罪?你哪里受得住?”
傅佳凝虽然憔悴地仿若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可那双眼睛却坚定不移,绷着的小脸儿也在不声不响地显示着她的决心。
傅百松心疼了,却点了点头:“娇娇既然坚持,那便如此罢。”
“可是……”傅温氏眼圈红红的,满眼都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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