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栾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拔腿向家里赶去。
得马上把这件事告知给家主,让家主拿捏主意。
一路上,不少人认出了他这个崔氏的青年才俊,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拿出了臭鸡蛋、菜叶子砸了他一身。
崔栾气急,却不敢多作停留,只能狼狈地逃窜而去。
博陵崔氏之前地位有多高,这时候摔得就有多惨。
人心向来便如此,越是标榜自己,人们对你的要求就越高。
而当崔氏这等国之大族,却做出了与其身份完全不符的事情时,迎来的就是百姓们的唾弃。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更别提,这些还都是陛下的意思。
于是推得越发用力,捶的更加起劲。
崔栾心里怒火滔天,但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吓得冷汗直冒。
好在青楼离着崔家宅子不太远,崔氏积威深重,又有诸多门房看守,倒是没谁敢来这里闹事。
崔栾带着满身狼藉,匆匆逃了进去。
他甚至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往大厅里跑去,崔家上下,能管事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崔栾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消息应该已经传了回来,索性找了个角落站好,准备听长辈们议事。
在他身旁,还站了几个小辈,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崔栾这般狼狈,不由得低声问道:
“大兄,这是怎么了?”
“唉。”崔栾摇了摇头,“回来路上被人扔的。”
“哼!谁敢对大兄如此无礼?难不成是长安城里有人来?”
“便是那几家的人,安敢如此羞辱大兄,欺我崔氏无人吗?”
“不是不是。”崔栾赶忙摆了摆手,“就是县上的普通百姓。”
“啊?怎么可能?这群刁民吃了雄心豹子胆?”
崔栾叹了口气:“好好听着吧,崔家这次有难了。”
几个小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崔栾阻止了,脸上还流露着愤愤不平的神色。
显然,他们对报纸的事情一无所知,全然不相信崔栾的话。
崔家有难?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博陵崔氏,五姓七望之首啊!
可是厅内那些崔家的中坚力量却不这么想,一个个面露愁容。
“报纸都看过了吧?没看过的自己去领一份。”
崔老太爷年逾半百,却依然精气神十足,声音浑厚,全然不似风烛残年的老人。
不了解此事的人,赶忙去领了一份报纸,看完之后,便如此前的崔栾一般,失魂落魄。
“怎么会这样?陛下这是要毁了我等的名声啊!”
“好歹毒的心思,想堵住悠悠众口,难,难啊。”
“阿翁,我们不能就放任此事继续传播啊,您看大兄都被弄成这副模样了!”
一群小辈心思最浅,一下子就慌了神,七嘴八舌地让崔老太爷赶紧拿主意。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安静!”一个中年男人看不下去了,出声喝止。
厅内立刻变得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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