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
听着殿门被人小心阖上,郁泽君笑了声:“似乎对本君有点儿误解。”
“谁让君上总是这般吊儿郎当地开玩笑?”
姜芙接他的话,又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道:“这是什么?总不能是治好我的药吧。”
姜芙后头那句话说的肯定,她这身子得的又不是什么病,不过是因为环境引起的过分排斥罢了,系统都说办法只有让她尽早完成任务离开魔域,还能有什么灵丹妙药连她这种都能治呢?她怎么想也是觉得不可能的。
“痊愈倒是没法子的。你这又非病症,不过是对魔域水土不服罢了。”
郁泽君在那帘子后头,随处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晃着扇子说得慢悠悠:“这药只能护你半个月没事,半个月你要再不离开这儿,那可就是等死了。”
“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
姜芙打开瓶塞,看了看,里面是十数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只是那丸子五颜六色的,看着半点不像是药,倒像极了是小孩子吃的糖豆子。
她随手捻起一颗来:“这不是糖么?”
“许久之前便知道了,就在你闯进南宫去寻陆隐笑那日,若是我魔族中人,何时会使用那等子宗门人的符咒。”
姜芙倒不惊讶他发现得早,这人比谁都要精,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记住了,这药每日一粒,温水服用,若你半个月后还想留下来等死,我也是没法子的。”
话了了,郁泽君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姜芙忽地喊住他,轻声道了一句:“多谢了。”
这么久以来,她和阿染能安然无恙至此,自然是多亏了郁泽君,从他那里白嫖的草药都要数到手软,这么想想,真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都要会道声感激的言辞了。
闻言对方顿了两顿,继而姜芙听见他也笑起来的声音:“谢便不必了,走之前给本君好好蒸上几碟子糕点,便足够了。”
姜芙应下:“这是自然的。”
郁泽君走后,整个殿内便空寂了下来,姜芙看着手里的药瓶,有些出了神。
半个月。
怎么来得及啊。
……
翌日清晨。
服用了那药丸后,姜芙觉得整个人似乎没什么变化,却又感觉有什么变了。
让系统检测体质,只能发觉这药将她的这具身体的健康值,逐渐稳定了下来,并不会因她在魔域待上一天而变得削弱一天。
因为心中有杆时间秤平衡着,姜芙难免对毫无进展的任务而感到焦急,她一醒来,打听到了阿染并未离宫,便做了一碟简单的鸡蛋蒸糕,去了书房寻他。
西宫不大,长廊不会曲折萦回,不过几步的路,姜芙便寻到了书房门口。
门边只有一名瞧着眼生的侍女守着,看着像是被里头的人赶到外面来候着了,只是那侍女甫一见到姜芙,似是被吓了一跳。
就在姜芙以为她不认得自己,还准备解释一番时,那侍女便忙迎上了前来,毕恭毕敬的:“姜姑娘,少主在里头办公,您若要进去,先待奴通传一声可好?”
姜芙轻轻挑眉,点点头应下。
这倒是怪得很了,她实在是记不起宫中还有这名侍女,但这侍女却像是时常见得她似的。
不过片刻功夫,那侍女便慌里慌张地赶了出来,冲姜芙一屈膝:“姜姑娘,还请您进去。”
姜芙微一颔首,进了屋内,入目的是一方偌大的博古架,犹如一道特色的屏风,阻拦了往里去的视线。
里头的脚步声渐响,少年的身影自书架后转步出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姜芙一番,瞧着她面色无碍,这才松了口气似的道:“师尊,你怎么起来了,郁泽说过——”
说着,他的话又陡然顿住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郁泽君同你说了什么?”
姜芙月牙似的眼眸露出浅浅的笑意,她绕过阿染,转去了那博古架后面的书案边,将手中的食盒掀开来,一边笑道:“竟让向来持重的你,变得这样古怪了。”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阿染抬着眼眸看过去,旁边的窗扉被支棱起来,外头微薄的阳光被窗棱切割成了线条的光影,投在她那姣白的面容上,衬得那肤色几乎透明。
有风拂过,发丝微扬,光影明明灭灭。
“没……什么。”
阿染只觉得自己唇角干涩,张合不得,只能从深喉里使劲地憋出几个字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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