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路快要行至书房了,那看着就不像好东西的女官却始终没动手,反倒是姜芙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好几次动作弧度过大,引得那女官侧目连连。
就在姜芙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谨慎,而怀疑错了人了的时候,那女官突然止住了步子:“姜姑娘,这是去书房的路吗?”
姜芙恍恍惚惚的:“啊,当然是了……”
话音刚落,她自己就立即脸色变了变,绝了,居然套她的话?
姜芙正欲再抽出那张本要往回放的引雷符,可面前那瞧着脸色都没变过的女官,就只是轻飘飘地挥了挥袖子,一阵缥缈的黑烟递来,姜芙都来不及后退,就被吸了个正着。
这么容易就能让人中招,这还不如一开始就干脆迷晕她算了啊……
姜芙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默默滑过的就是这一连串的无语凝噎。
看着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眼眸无力地阖上,春姑姑又探了探她的眼睑,确定是昏过去了这才放心地站起身来。
她朗声唤道:“都出来罢。”
书房里头,有两名侍女应声推门而出,她们畏首畏尾地步上前来,小声地给春姑姑见礼:“姑姑……”
“你们做得很好。”
春姑姑瞥一眼侍女们的神情,微然笑了:“不用这么害怕,如今少主已被召去北宫,一时半刻赶不回来,即便他回来了——”
“我先前教你们的话可还记得?”
侍女们颤颤地齐齐点头:“记得,记得。若是少主问起姜姑娘的去向,便告知少主姜姑娘偷偷离开了魔宫,因为姜姑娘早、早有离去的心思……”
“极好。”
春姑姑深谙软硬兼施的道理,她不紧不慢地敲打着:“你们若能成功瞒过少主,这事儿自然查不到你们头上,而娘娘亦必有重赏。如若不能,不仅这西宫容不得这等子叛主的奴才,还只怕娘娘是不会让你们的弟弟妹妹好过的……”
侍女们惶恐地拜倒在地:“奴明白,定不敢叫娘娘失望……”
魔烟忽飘,犹如一阵风沙,一晃眼便将眼前的一站一躺的人掠走,只一瞬间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唯留剩下的侍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低地哭泣着。
……
北宫,长春殿。
“阿春,你回来了。”
美人榻上的妇人笑吟吟地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官,她重染丹蔻的指尖,掐着一支颜色艳丽的伴生花:“我让人四处寻你,你去了哪里,怎的才回来?”
“叫娘娘忧心,奴有罪。”
春姑姑一脸平静地跪拜下去,良久都没有起身。
看了半晌,上首坐着的池遥夫人掩唇轻轻笑着,声音却有些发冷:“还不快把阿春姑姑扶起来。”
她这话是对着侍立两旁的侍女说的,但被搀扶起来的春姑姑,心里却有些止不住地发凉,她跟随多年的人……到底是变了。
“你还没有同本宫讲,你这般风尘仆仆的,到底是去了哪里?”
春姑姑垂首:“奴……去了趟少主的宫中。”话未说完,她便看了眼身旁的那些侍女,池遥夫人端详了她片刻,出声让那些不敢抬头的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说罢。”
池遥夫人将目光回转,指尖轻使了力,拽下几片花瓣来,那花颜色侬艳,同她那朱红色的指尖,可谓是相得益彰得好看。
妇人眉眼淡然,慢着声儿道:“究竟是什么事儿,能叫你这般神神秘秘的。”
春姑姑微俯首:“娘娘,奴这些时日去暗查了少主的西宫,发现那宫中,藏了个姑娘。”
“这倒是怪事了。”
提起陆隐笑,池遥夫人的兴致便不高,但听得春姑姑说及那宫里藏了个姑娘,她的长眉又挑了挑:“本宫记得,他可是从不贪男欢女爱的。”
她这个便宜儿子,自幼便一副老沉持重的模样,那周身的气韵,比仙门的那些世家子弟还要矜贵翩然,那些爬他床的侍女尽皆被杖责发落了出去,观其言谈,哪里像个被困魔域百年之久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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