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凤的手心贴在玻璃上,她望着躺在病床上瘦弱的父亲。疲惫的眼里有怨怼有依恋,还有深深的爱。
徐夏凤靠在玻璃上,抬头望了望嵌在天花板里的白炽灯,她的声音低低的,“你说你怎么就闯下这么大的祸呢?你要我们怎么办呢?”
徐夏凤不知道自己该问谁。她眨了眨眼睛,又抬起擦了一下眼角,这灯真是太亮了,她抱怨了一声,刺的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大家商量一下,看还要筹多少钱,我们三兄妹来凑一凑。”
市医院对面的小宾馆的日租房里,方志扬首先打破沉默。
孙若海抱着胳膊沉闷道,“大姑父不用急,医生还没准备手术呢!我爸也不在这里,也没个做决定的人。”
徐冬凤的嘴巴翕动了一下,正想说话,徐夏凤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冬凤站了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走了一下,然后去了洗手间。
徐成良年轻的高大的身影和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插满了管子的样子在徐夏凤的脑海里不断切换,她以前从没想过在心中像山一样高大的身影会倒下。
她也不敢想象,那个山一样高大的背影倒下去会怎么样?
“哥哥虽然不在这里,但是嫂子不是在呢吗?医生的也明确的表示了动手术的时间不能再拖了。”
孙若海丰厚的嘴唇动了动,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扫了徐夏凤一眼,清了清嗓子转开了脸。
曹心贞抱着腿,眯着眼睛问道,“夏凤,你是什么意思?”
从洗手间出来的徐冬凤正好听到这句话,想也不想的呛声回道,“什么意思?嫂子,你比我们先到医院,对爸的情况更了解,哥哥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你不是还在这里吗?医生也说了,要我们准备二十万,平摊下来落到我头上的钱要出多少,你就给个数,这些年妈妈看病花的钱,两个老人的生活费,我们从来也没少给。”
“知道,知道,你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曹心贞慢悠悠的说道。
“小姑,你先别生气,我妈反应迟钝,这你们都是知道的,你别生气,爷爷做手术的事,我想我们还是应该观望一下。”
“医生的话你都听到了,还观望什么?”徐冬凤撇了撇嘴巴,正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低头掰着指甲的侄女徐胜英,到嘴边的话也咽到了肚子里。
“若海,你能回来看爷爷,你的孝心我们都是认可的,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动手术取出脑袋里的血块,对爷爷来说,真的再也不能拖了。”
“我和你小姑家里是什么条件你也知道,但只要我们还在,我们还能挣钱,爷爷有救治的希望,我们还是要努力一把的。这是我们为人子女的孝心,幸好我们虽然苦点,但好在还能支撑起自己的孝心。”
孙若海紧皱的眉头这才散开,眼中的阴郁也散了些,“大姑,我不是这个意思。作为爷爷的孙女婿,我的两个儿子也是在爷爷的跟前长大的,我出钱出力也是义不容辞的。”
“我的意思是,主治医生看着那么年轻,我们是不是要找个脑科这方面的专家来看一下爷爷的情况。”
徐冬凤马上问道,“那你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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