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际,家长送孩子来上学。车子和人流川流不息,同学们带来了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具,用品。
她按照报名流程找到班级,报名需要交报名费,是900元。她把坐车后剩下的仅有的450元交上去,说后续的钱家里在想办法……
学生宿舍里都被充塞得满满的。凤所在的工民建班只有三个女生,除了她,一个叫朱丽丽,刘玲玲,在寝室,隐约听见女生在说今年还好,班是还有三朵花,往年这个工民建班都是和尚班什么。
这些话她没有丝毫兴趣去听,人都不好意思往寝室里站,她烂衣裳,囚首垢面,包里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她得想办法在建校里生存下去。
没有了钱,就在校园里僻静的角落里游来晃去,直到深夜,才敢回到寝室。寝室床上有棕垫,她的自己带来的破布铺在上面。当她回来做着这些的时候,引起朱丽丽和牛玲玲的大叫:“你是我们班的,叫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吴……凤?”
她既不点头,也不回答,一个人默默地躲在床上,她太饿了,不敢进食堂,没钱买饭,直接是没有力气说话了,出去逛一下。
不过,她在校园里的闲逛也不是干逛,她的收获是,发现校园里刚进校的学生们带来的东西,吃过用过以后,纷纷往垃圾道里丢。她想去拣,手还短了些,很难掏出掏出来,她觉得她生存只需要一个铁钩子。
不过,还没等她生存下来,她先晕倒在了教室里。
那是正式开学,进入班级的第一天的第一时间。班主任陈老师是个中年妇女,一进教室,就对学生点头,然后又重点在呼叫:谁叫吴凤?
她听见班主任大声的口吻叫着,她有些哆嗦地从教室最后面站起来的时候,陈老师先是劈头盖脸一阵质问:“怎么在报名的时候差着学费,就没有看见过你呢?你是吴凤吗?”
陈老师疑惑地打量着她,充满不信任,好像她是一个骗子,或者是一个伪装者,全班所有的眼神都朝向她,赤裸裸的眼神,像一道道带刺的利箭,直勾勾地从她身子的头到脚不停地打量着。
饥饿,还有奇怪利箭般的眼神,让她的哆嗦更加厉害。虽然不怕,但头皮却不由发麻,眼冒金花,一颗十颗N颗小星星在她眼前闪烁着,接着,额头冒出一颗又一颗大滴大滴的汗水,浑身都湿透了,然后一下子晕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陈老师还有几个同学,正焦急地看着她。
她第一句就是:“陈老师,我可以给学校做事,做任何事,干任何活,我要读书!”然后又紧闭上了双眼。
陈老师帮助她得以在学校安顿了下来,学费学校垫付了,然后她每天下课就在食堂洗碗,打扫卫生,同学们都取笑她,说分不清她是学生,还是学校的杂工了。
她也找到了一个铁钩子,每天天还没亮,她就来到学生宿舍的垃圾道。手里拿一个铁钩子,急急忙忙地走在各个宿舍的垃圾道里,铁钩子不时钩到一些东西,发出铛铛咚呼的响声。
当然,她会掌握时机,当同学们走出楼道的时候,她就消失回到已经走空的寝室,安排自己的收获,把床底塞得满满的。
她已经有了经验,在这个校园里,能拣到很多东西。现在的同学都很大方,东西稍一用就丢了,有时都拣不完。而且衣食住行,都可以从中解决:例如衣服,鞋帽,面包,水果,可以吃穿;席子,被子、还有衣服,可以穿用;甚至有药片,可以服。她还看见有学生丢下的自行车,她就拣来骑,在省钱出来都不用花钱坐公交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周末,她去得最多的还是一个建筑工地上,她去那里给人背砖,可以挣到一点钱,还能在工地看技术员施工,结合自己学的工程制图,测量、砼试验混合比,看钢筋的绑扎对应自己专业上的平法……包括预算……
她就这样在南阳建校,在省城里生存了下来。她认为自己笨,有时遇到不懂的学业知识点,就死记硬背,背得舌头都生好在,直接在建筑工地上,就像是一个学习工程技术的标准入门口,在这里培养了一个工科女极好的适应环境。
有时候学透了,感觉书的平面图一下子立体起来,就是一幢幢的脉胳清晰的金碧辉煌的大楼,她在班上的学业水平突飞猛进,男同学开始对她注目,那两个女同学更是对她惊叹。
有男同学在食堂,看她忙碌完后,和她坐在食堂里聊天,还的无聊者带来白酒。她就和他们喝,她不知道是天生女人能喝酒,还是觉得酒就是一样特别适宜她的好东西,耿直又干脆地和男同学仰起脖子就喝,根本没有一丝妞捏之状,她还和男同学划拳……她的行酒令是都是她在乡下里听当地男人念过,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牢牢地记得住的。
头一昂,嘴一张,精彩的行酒令便滔滔不绝:“一长地久,二久天长,三园结义,四刘封王,五虎上将,六畜成行,七星高照,八百寿诞,九神下界,十谷满仓。”她的行酒令赞美风调雨顺、颂扬报国的忠臣良将,金戈铁马仿佛也在酒桌上豪迈铺开,根本不是那些男同学,一呀二,二呀二的枯燥无味可比拟……
在学校生存了下来,她本就是如此。班上……男同学里有人给她扬名:喝酒女豪杰等美名,本班的,非本班的男生络绎不绝来看她,来找她喝酒,还有男生给她送花,甚至有男的痴痴地站在她们女生寝室的楼下,给她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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