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落座后。
很长一段时间,洛七弦一句话都不说,视线却从未从王总身上离开,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打量。
王建国,永合(会计师事务所)成立二年他加入,四十中旬。去年分部扩张,由他自请从总部调任,到现今的旧区分部。与很多明升暗降的调任相反,他不降反升,工资较之前翻了近一倍。
洛七弦不知道,就这王建国还有什么不满足?
果然呐!人心不足蛇吞象。
想到前不久被她甩飞的那数十家企业,几乎每家,在关于行业前景分析那一栏都表明了:该企业行业发展潜力巨大,可供投资的意愿,却在做具体分析时,说不出任何子丑寅卯,看似讲了很多,实则什么也没说。
这是在李总之后,洛七弦第二次体会“人心,易变”的寒凉。
时间还在慢慢流逝……
就在洛七弦以为王建国还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话了:
“洛总,不好意思之前让您看了笑话,我身为一部之长自然要为分部的效益而进了一把力,是以总结了一套别出心裁的谈判方法,只不过听起来……听起来……”
“听起来什么?”洛七弦接道。
似是不满意他一句话说的慢慢吞吞,语气里稍有几分不耐。
王建国心里慌得不行,他明面上是在为自己开脱,可到底是真心做了亏心事儿,心里的那道防线,在洛七弦再三的逼迫下其实早已坍塌,距离正式决堤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苦思冥想,想为自己的以权谋私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奈何洛七弦到的太快,让他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此时现想,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足够让人信服的说法。
“听起来……”
“听起来有些……有些蛮横!对,蛮横。但有道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后续圆回来不就可以。”
一句话说完,王建国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抹了一把面上汨汨流出的细汗,许是紧张,亦或是心虚,双腿竟微微在颤抖。
闻言,洛七弦笑了。
她看向不远处坐着的男人,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这个男人自从她进来就一直不动如钟的坐在那,静观事态的进展,却从不发表一句看法,仿佛事不关己。
看来他对此并不在意呢!
突然,洛七弦产生了一个有些诡异的想法,若她此时一昏头,是不是事情真就可能像王建国所说的那样,糊弄过去了?
开玩笑!!
“任焕贞。”洛七弦唤道。
“是”,任焕贞拿着一个平板,来到王建国面前,然后递给他,把路上调查出来内容呈给他看。
在看到上面罗列的各项数据时,王建国再也抑制不住双膝的疲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我完了,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见目的已达到,任焕贞上前收回平板,站回洛七弦身后,紧接着将平板中所有与王建国近一年来假借职务之便,胁迫企业与之合作,并向所属公司负责人索要高额回扣的有关证据发给了律师,并附文:严惩不贷。
眼看着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离自己远去,他却无力去寻回,当初他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总是心存侥幸,却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判刑,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嘴里无声呢喃:“我还有妻女,还有年迈的父母,离了我,他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后悔了,当初不该那么鬼迷心窍,做出了众多不可原谅的事,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
想到这,王建国倏然抬起头,看向主座的洛七弦,心里想的是:再给他一次机会……洛七弦不正是他此时的“机会”吗?
洛七弦被王建国的眼神盯着,内心一阵儿毛骨悚然,她大概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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