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彦定定看着熟睡的莫鸢,想起她说要寻来那盏帮狗末末恢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带着心疼和没由来的笃定。她一定会去竭尽所能的做,从小就是这样。
荀秣和双瑟是她心中尤为重要的朋友,胜似亲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金不换”她永远也寻不到的。
莫鸢心中开始慌了,师兄怎么这半晌也不走,正不知所措,感觉师兄突然抚上自己的脸,轻叹一声,怜惜哀伤。
她一下想起刚刚偷看师兄的事,脸噌的红了。
“恩?”不用看她都能猜到师兄蹙眉的样子。师兄握住她直冒冷汗的手,轻声道:“做噩梦了吗?”
莫鸢顺势嘤咛几声,蹙了蹙眉。
师兄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眉间,莫鸢一怔睁开了眼:“师兄?”
莫彦有些慌乱的收回手,问道:“吵醒你了吗?”
莫鸢摇摇头问:“师兄你怎么还不睡啊?”
“师父回来了,我去书房议事。”莫鸢坐起身,十分好奇地问:“什么事啊?师父这次干嘛去了?”
莫彦神色有一瞬的凝重又笑起来:“没什么事,小鸢不必挂心,快些睡吧。”
莫鸢一脸懵逼的又躺了下去,看着师兄一丝不苟的帮自己掖好被角,又把床上扔的话本子仔细放回书架这才离去。
莫鸢却哪有什么心情睡觉了,思绪纷乱的想着,这数百年来师父师兄只叮嘱她不可离山,每次有什么事也都不告知,只说是保护她。自己实在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们到底在瞒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小米从被子里探出头,看莫鸢一脸凝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莫鸢定定看了一会儿小米,灵光一闪,坏笑着看着小米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是你了,小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百尺内可记周影,可传周声。就这么办,于是莫鸢在小米一脸茫然中化了他的型。她看着手中的镜子,在心里念道:去书房,记影声。
镜子白光一闪飞了出去,想必可以了。看来这小东西果然没有骗自己,那就在这儿等等吧。
等着等着,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主人主人!”小米揪着莫鸢的脸小声喊着,她这才悠悠转醒。“啊……你回来了,怎么样啊?”小米好像还在为莫鸢的自作主张生气,气鼓鼓的抱胸道:“你自己看吧。”
莫鸢定定的看着变成镜子的小米。此刻才清醒过来的她忽然感觉有些紧张,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描绘镜子周身的花纹,师父师兄瞒着自己的秘密——就在镜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镜子渐渐变到梳妆镜那么大,镜面白光一闪。
莫鸢呼吸一滞,聚精会神盯着镜面。两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是师父莫淮和师兄莫彦。
莫彦月白色的外袍一角被夜风撩起,墨发交错着轻轻扬起,低垂着眉睫,看不清表情。
师父莫淮一袭绛紫色,下摆和衣袖带着金色滚边,依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缓缓升腾的雾气使他表情也模糊不清。
“师父,我收到了北海的传书。”莫彦隐有担忧,缓缓说道。
“什么事?”莫淮轻轻抿了口茶。
莫彦望了师父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了飘渺的远处。“具体不知。我需要回去一趟。”他收回了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这个方向。
“嗯,万事小心。”
“是,青丘那边此次可有收获……”
莫淮起身走到窗边,一片阴影下的面庞,朦胧柔和。“此法有效,我不日便启程过去定能恢复其仙身。”
莫鸢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仿佛经历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喜悦一般,他回头却又是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对师兄说:“小鸢切不可出山,一旦遇险后果不堪设想。”
莫彦顿了顿道:“我二人若皆不在阁中,小鸢恐怕无人照顾,岂非更令人担忧……”
莫淮沉默了,转过身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是立过誓的。”
莫彦轻轻点头,紧抿着唇。接着走出了房间,轻轻掩上门。
莫彦走后,莫淮关上了窗户。坐回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轻抿着茶,雾气再次模糊了他的表情。
镜面又一阵白光闪过,小米变了回来一脸骄傲等夸的表情。
“这么说师兄要去北海,师父要去青丘。还不错,有点用嘛。”莫鸢欣慰的摸摸小米的头。
心道,听他们的意思是不打算带上我咯,师兄立的誓又是什么呢?既然他们对目前的我这么放心,那我可要趁此机会好好出去玩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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