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莫鸢来到了关押年糕的地方。
元袁只是把年糕软禁在了偏殿的冷院,还算心存仁慈。恐怕昨晚祁堇衾说的结论正是元袁与他探讨的,元袁也更偏向于年糕只是被利用了。
莫鸢再见到年糕,只是过了一夜却觉得年糕瞬间憔悴了,她眼神里再没有往日的灵动。见到莫鸢来也只是抬了抬眼就又低下头去。
莫鸢上前扶住年糕的肩膀:“年糕,我来看你了。呐,蟹黄包……”
年糕一动不动道:“别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走。”
这个如行尸走肉般的年糕让她倍感陌生,甚至害怕,莫鸢晃着年糕:“年糕你别这样,看着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糕抬起眼,无甚表情的望了莫鸢一眼:“我说了你们又不信,何苦来问我?”
莫鸢一时沉默无言,半晌低声道:“到底是不是你?”
年糕无奈又苦涩的笑了一下:“这还重要吗?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是我,你们杀了我好了!”
莫鸢不可置信的看着年糕,这真是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年糕吗?难道之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真的是她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莫鸢压抑着汹涌而来的悲伤愤怒道:“为什么要骗我?”
年糕忽然失控了一般哭喊道:“都是我骗你的!我装的!全都是假的!你别来和我扯上关系了!你走啊!”
年糕发疯了似的把莫鸢往外推,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啪!”推推搡搡之下,莫鸢不知怎么的一巴掌甩到了年糕脸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火辣辣的手掌。
年糕愣了一瞬用袖子狠狠地擦掉眼泪,又记起什么似的停下来任由眼泪流了满脸。
小米飞进来拉住莫鸢道:“走吧主人,她都承认了,何苦多费口舌。”
莫鸢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出了冷院,风吹着脸上的泪痕冰凉的触感那么清晰,莫鸢苦笑了一下,用袖子擦掉了。
“元里上仙可能已经收到信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审问年糕已经不能再拖了,明潭弟子那边元袁已经压不住了。”小米跟在莫鸢身侧缓缓道来。
“从现在起,主人就把过去的年糕忘了吧,现在她是明潭遇袭的重要线索之一,免不了要被审问的,过几日会在殿前公审……”
“我知道了。”莫鸢继续向前走着,小米看着莫鸢的背影,轻叹一声。
莫鸢忽然停下,背对着小米道:“查查在我之前还有谁来过吗?”
现在此案的线索之一年糕已经基本被确定下来了,而这几日元袁查了六界擅傀儡术的几大派系,魔界魔尊殊言,这牵扯到仙魔两界的关系,只能等元里上仙回来定夺。
而妖界乂坛司司主在当年火焚苍山一战中灰飞烟灭,该组织数百年前就已解散,其弟子散落各处,难寻其踪。
鬼界鬼王倪昶避世多年,不问世事,基本可以排除。
现只剩下乂坛司的弟子,乂坛司当年在妖界盛极一时,正是傀儡术在六界盛行时,不少妖魔拜入乂坛司学习傀儡术。
只因此术入门修习必得有人引导,不然容易被傀儡反噬,所以多是传授没有自修的。
这么看下来,会傀儡术的必是当年乂坛司的弟子,但修炼到如此道行,为何六界并无人知晓?
质鳞一物用途广泛所以难以判断他的目的。这一线索要找下去如大海捞针,恐怕难有突破。
因此所有人都指望着年糕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日天空一直阴沉沉的,衬的明潭殿更是庄严肃穆,一片肃杀之气。
所有的明潭弟子都早早在殿前候着,审讯还没开始,天上就下起了小雨,丝丝密密的落下来。
宓倾儿对此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压根没打算来看,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和莫鸢一起来的小米见雨势渐大喊她离开,莫鸢却像被定在原地一样,挪不动半步。
而元袁和祁堇衾也还没有来,莫鸢这样孑然一身的站在人群里就好像对于这一切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一般。
被押上来的年糕一言不发低头望着地面,她的碎发都打湿贴在额前,更显得几分凄苦。
自那日后,莫鸢再没见过年糕,她似乎一下消瘦了,憔悴不堪。
莫鸢想起小米的话,转过头不再看她。
雨似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发放肆,直打的地面都哗哗作响。而正位空着,元袁一直没有出现。
正当大家都议论纷纷的时候,殿顶忽然跃下两人,一人身着黑色斗篷紧紧勒住手中的少年,正是失踪的元袁!
紧随其后的是祁堇衾,从殿顶跃下大喊道:“就是他!他要夺元袁质鳞!”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众人大惊,都慌张失措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对着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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