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墨一听反倒是气笑了,“詹木青你有毛病吧,为了堵我拿出这种话来嘲笑我智商么?我爸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儿子?”
“……我看你今天不止撞到屁股了,要不去检查一下脑子?”詹木青没好气的说。
“那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郑墨表情逐渐带着困惑。
“表面意思而已。我的确不想跟你们那个圈子有什么接触,我承认。但是也就只能那里面,我才能够见到我爸,懂了吗?”詹木青甩开郑墨的手,转身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盒香烟,又从另一个抽屉掏出打火机。
他有些笨拙的点燃香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浮在空中的烟雾被气流打乱,将詹木青所在的那片区域氤氲得更加迷离。
郑墨这时候才算冷静下来,眼前得这个詹木青,好像跟之前他所见到得每一面都不太同,甚至是多了一股颓废的味道。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要抽烟?不会抽别抽了。”郑墨说完便俯身准备拿走詹木青手里的烟,被詹木青躲过去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成年人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不会做就不做的事情,它来了,你就必须承受着。”詹木青捻灭烟头,“郑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物理吗?”
"不是因为你的物理学得好吗?"郑墨的声音有些闷。
“呵呵,”詹木青发出一声笑声,“物理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东西。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横在那里,看不懂的人望而兴叹,看懂的人就会为了探索它更深深的着迷。它不需要谎言,不需要去迎合。”
“这个问题跟我想问的有关系吗?”
“那你知道《在梦间》讲的是什么故事么?”
“中年警察再度深入一线解救人质的故事。”
“不对,”詹木青摇摇头,“是人质在一天天中绝望中逐渐爱上囚犯的故事。”
“不可能,人质怎么可能爱上囚犯?斯德哥尔摩?即便如此,他们都是男的... ...”郑墨坚定着自己的看法。
“如果你觉得不可能,那你就当作他们是各自精神上的依托吧。演人质的那个演员戏份不多,加在一起一共一分二十六秒,我看了二十八遍。”
“... ...”
詹木青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那个演员,就是我的父亲。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演艺圈是要吃人的。我父亲去拍了《在梦间》,就再也没回来过。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我唯一能看到他的途径,就是看这部电影,虽然只有几个镜头。后来再知道他的消息时,他已经不在了。”
“... ...”
“最可笑的是,在他的葬礼上,站在第一排的不是我和我妈,是那个当初骗他进组的导演,啊,现在已经是大导演了。他有什么资格?”
“... ...什么?”
“小时候我很愤怒,后来懂得多一点,我才想明白,原来我和我妈不过是他追求真爱的累赘而已。至此,我便再也没有翻过那部电影,我看到那个人,那部片子,甚至整个演艺圈,我都会生理式的逃避。”
“... ...”
郑墨懊悔极了,他为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丢脸,只顾自己的脸面,说的话倒是句句伤人。
“听故事也听完了,” 詹木青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你是第一个听我故事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你不用打扫了,去做作业吧。待会儿我检查。”
“... ...对不起。”郑墨低着头,偷偷捏住詹木青的衣角,“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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