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宝山的眼神有些涣散,“小人知道王久庆想娶苏沁娘,吃绝户,但是一直没有机会靠近苏沁娘不说,还让苏沁娘给整得身败名裂,下场比小人还要惨。但他跟小人不一样,他贼心不死,小人给模仿着苏沁娘的语气,找人写了几封信给他,约他出来私会,他很快就上钩了。”
“那天我特意把他约到了苏沁娘的酒坊里,乔装打扮成女子,让他的没了防备,然后跟我娘一起用绳子把他绞死,悬挂在了房梁上。之后我们又把酒坊里打扫了一遍,抹掉我们杀人的痕迹,又伪造了去酒坊偷东西的证据,再跑到县衙里来报案,诬陷苏沁娘杀了人。”
整个作案过程十分详细,郑宝山甚至把勒死王久庆用的绳子扔在哪儿都交待了,但就是没有交待出来幕后指使之人。
陶大人再三询问:“你杀了王久庆之后,剩下的三百两银子,那人是如何给你的?”
郑宝山耷拉着脑袋:“小人原本也以为那三百两银子打了水漂,但又不敢声张。毕竟人是我杀的,我声张了,我也没命活。谁想到我从牢里出来的那天,回小河村的路上,被一个臭要饭的给撞了一下。当时小人也没多想,结果回到家之后,发现自己衣服里多了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三张银票,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就两个字,两清。”
陶大人连忙追问:“你可看清那乞丐的模样了?”
郑宝山摇头:“那谁能看清,他那张脸脏得就只能看见两眼眼睛在滴溜了。”
线索到这儿就断了,不管陶大人怎么问,郑宝山都说不知道那地幕后之人是谁。
但是不管他说不说,反正这杀人凶手的身份,他是没跑了。
于是陶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道:“郑宝山及其母合谋设计杀害王久庆,依据大邺律例,当诛!另,堂下捕快听令,即刻捉拿郑宝山之母归案。”
“苏沁娘为被人陷害,无罪释放。但案发之日,苏沁娘驾车潜逃,有藐视……”
苏沁一听陶大人这是要罚她,赶紧开口道:“大人,请听民妇一言。那日原本就是民妇定下了带着孩子回娘家的日子,民妇是在我的几位忠仆赶到湖州城之后,才知道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所以并不存在潜逃一事。”
反正她咬死不认,陶大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人又不是她杀的,她无缘无故背个杀人嫌疑犯的名声这么久,还上了通缉令,这要搁现代,她都可以要求陶大人向她书面道歉了。事儿都没弄明白你就发通缉令,闹呢?!
陆铭逸在旁边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人,这件事情在下可以作证,苏娘子在案发前的一天,曾跟在下提过这件事情,说她要回娘家一趟,希望在下看在邻居的份上,替她照拂一下家中的几位仆人。毕竟苏娘子在小河村的日子并不好过,时不时就会有人去找她的麻烦,所以她担心自己离开之后,会有人趁机为难她的仆人。”
陶大人在这件事情上也有点理亏,明知道苏沁是在鬼扯,现下陆铭逸又帮着苏沁鬼扯,他如果非要追究苏沁这件事情,只怕陆铭逸会提通缉令的事情。
想来想去,陶大人觉得自己可能会吃亏,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道:“既是如此,那本官便不再追究此事了。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也快些家去吧。”
苏沁哦了一声,麻溜在站了起来,一句谢都没说。
谢啥?她无缘无故被冤枉这么久,还被千里追凶押回来,她没跟陶县令细算这笔账,已经算大度了。
陶大人倒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也没跟她计较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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