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不确定眼前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风气,第四看台上那些将享乐摆到台面女人们出现后,他就意识到,这里,绝不是他所知道的历史上的任何朝代。
所以,已经可以确定,他并不是穿越到了过去的历史中。
也同样排除,宿世记忆觉醒的可能。
入眼,那巨大的水中亭台红纱遮掩,在四周水面中升起的小巧石灯笼中明显比烛火明亮且稳定的光线照射下,晚风卷起层层叠叠的红纱在水面招摇,似是阁楼上女子随着皓白凝脂般指尖勾魂夺魄的帕子,与同时被投映到光芒照亮水面的倒影一起,如梦似幻,亦真亦假地开启了两个欲念世界。
大抵,春宵极乐楼从未经历过如此混乱的一次开场,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而舞魁首,便在混乱即将失控的那一刻,伴随着如同静夜中独自盛开的艳丽之花般缓缓拉开似花瓣的重重红纱,舞魁首的身影便一点点,从一点模糊的倩影,徐徐映入眼帘。
白色的裙纱缥缈翩然,似是水面的烟笼,又似是天上的云雾,然,落在那亭台中央女子身上,便成了雪山之巅净白的雪片般,装饰衬托着这株正值绽放开来雪莲的纯澈。
看台上所有的混乱,都在这一刻,都因为她,甚至只是一个朦胧的背影,戛然而止。
在男女之事上,郑玄比不得在场的任何一人,但对于种种或是清纯,或是妩媚,或是艳俗,或是高雅的表演,郑玄是见惯了现实生活中那些经过无数演员明星们精心打磨的歌舞影视作品,看到亭台中女子的瞬间,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个容貌绝佳,气质清丽脱俗,身姿娇软,舞动香影摇曳,与清纯并立的仙气,又或是截然相反艳魅。
要么是走高与仙的极端,让人觉得如隔云端,凡人窥伺一段高不可攀的仙人之舞,要么雅与俗的碰撞,天仙堕入情与色的泥沼,高洁被染上颜色刺激感官的欲望之舞。
不外如是。
心中也有期待,却不会如郑家二少和周围的那些衣裳不整的败类一样,连呼吸似乎都忘记了一样,恨不得能用目光将那舞女吞吃入腹般地盯着亭台。
终是,最后一道红纱拉开,伴随着一声短促有力的鼓点,那女子霍然转身。
许是巧合,郑玄与那张清月披辉般自发光芒的完美脸孔竟是隔水相望,迎上那对宛如有无尽星辰点缀,却又隐藏了无数哀怨绵仇无奈风尘的眸眼,他恍惚有一种错觉,那女子在那短暂而又错开的对视中是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旋即,郑玄便看到了女子面向众人的脸上露出明媚的微笑,柔软的眉间多出一抹凛然的英气,探手在腰间一抽,泛着清冷光芒的银白色软剑。
她身姿挺拔,动作开合干净利落,给人与她本身截然不同的桀骜与杀伐,宛若她不再是人,而是一柄真正于军阵前杀戮的凶剑,但偏偏那把软剑在她手中被抖出一团银白纷繁的雪絮,柔软了这份杀气,却又不至于夺去属于女子的光芒。
这一刻,在郑玄眼里,女子成了剑,而那软剑又似有了人性,杀戮与救赎,冷血与多情,刚硬与娇柔。相伴相随,如影随形。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2403/5432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