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下的东荒,西子山的一处洞府里,一道白影闭目静坐。法相庄严,衣袂无风轻扬,浑身散发莹莹华光。
忽而心头触动,眉宇轻蹙。
“……求求诸位法师去救我家人一命!求求你们了……”一名年青女子在山中的禅院哭求。
她是被他座下门人从一群山匪的手里救下,当时已经昏迷,只能将她带回禅院的客居厢房安置。今日刚醒,因心挂家人的安危,她一弱女子又束手无策。
只好跪求禅院里的门人随她返乡,看看村民和家人是否安好。
倘若山匪还在那里,正好让这些修佛的弟子们出手相助。她自知不该为难修佛的弟子开杀戒,可山匪不死,就有无数乡民因他们而遭殃。
修佛之人不是秉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舍己为人的大无畏精神吗?
难道就因为怕开杀戒误了自己的道行,而罔顾凡人乡民的性命?若果真如此,还修什么佛修什么仙?哪怕修足千年万年,也修不入西天之门。
女子说她是医女,家族世代行医。
若禅院的弟子肯助她救回全村乡民,她立下宏愿,终其一生锄强扶弱,济世救民,面对穷苦的病人分文不取。
禅院里的弟子被她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正要分派人手时,从山上下来一名年青修士,望着女子道:
“家师请女檀越至山上一叙。”
女子心头一惊,忙道:“小法师,救人如救火……”
“家师法力高强,定能护你全家平安。”年青修士言毕,侧身,“女檀越请。”
对方的态度强硬让女子意识到此行白来了,定定神,依言随行。禅院的弟子们见那修士如此说了,以为山上那位法师自有决断,便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
路上,女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修士的师父尊号,师出何门何派,年龄几许。
年青修士别的没说,只告诉她,“师父说你是故人。”
故人?!女子怔了下,旋即想起一个人来。不好,居然撞到他手上了?如果是他,她此番计划落空倒也不冤,更没有留下来试探的必要。
趁年青修士一个不备,女子转身化作一股妖风就要潜逃。
谁知跃到半空,她迎面撞上一道屏障,随后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直接拽往山上。年青修士见状,亦化作光芒追随而去。
洞府门前,女子被困在半空不断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从洞里传出一把悠扬的声音:
“多年不见,凤阁主终究成了魔……”
“哼,”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凤笛冷哼抬眸,“那又怎样?还不是被你们逼的!”
“是你欲壑难填,一步步沦落至此。”洞中人缓声道,“你屡获新生却从不悔改,甘愿沦为魔修的爪牙于你又有何益?纵以仙值蕴养,终不过虫蛆残躯一具……”
“你闭嘴!”听到虫蛆残躯,女子娇美的脸庞霎时布满煞气,面目狰狞,“我有今日全拜你们所赐!因我而死之人是你们造的孽!楚晏,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
你从灵丘苦修至今,可曾碰过佛界之门?你为何迟迟入不了佛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东姁那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为她神魂颠倒?你六根不净难以成佛,这很难理解吗?
你想成佛,就必须杀她证道!自证六根已净已放下孽缘!楚晏,你觉得我可怜,你何尝不可怜?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毕生道行,从此活得像游魂野鬼,南天西天皆无你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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