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楼一楼门槛处,有不少雨滴侵入,外面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余欢打开房间的窗户透气,黄裙女子坐在一旁看着她,像是这样彼此不说话就很好。
外面雨打芭蕉,雨滴猛冲,似乎想要冲净一切污渍,留得个清白人间,也不知是要给谁看。
余谨托着腮向远处望去,墨蓝色天空毫无保留的映入眼帘,点点乌云随风而逝,剩下大雨滂沱,倾洒人间。
“三月。”余欢轻轻喊去。
一旁的黄裙女子眼神一怔,随即跑到余欢身边,眼底满是窃喜的低头看着她。
说实话,黄裙女子比余欢高。
余欢转身,见这小女孩眉眼带笑的模样,眼底窃喜溢出,活活像只期待的小绵羊。
余欢踮脚摸摸她的脑袋:“很开心?”
三月微幅度点点头,脸上忽然溢满了幸福感,鼻子轻嗅几下,全是主子身上的清香。
余欢笑笑:“这么大了,还是会因为夸奖而特别开心么?”
三月使劲点点头,脸微红:“只要是主子夸奖的,三月都会开心。”
余欢无奈的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一喊三月这个名字,你就像脱缰的小马?”
“主子我不是小马,”三月脑袋蹭蹭余欢的肩膀,满脸的单纯:“我是保护主子的英雄。”
“小马就很可爱呀,你不喜欢?”余欢笑中带着狡黠。
三月赶紧摆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很喜欢小马,只是……”
三月看看余欢,偷偷低声讲:“只是我想做主子的路标,永远不会让主子迷路。”
“路标啊……”
余欢原本想说“傻丫头,你知道路标是什么意思吗?“,后来她看见三月带着满是欣喜的眼神,忽然就不想说了。
“三月,今日……”
“主子放心,三月会好好保护主子的家人的。主人你放心去做该做的,三月会为主子铺好路的。”
余欢刚开口,三月便像打开了话语机关一般,嘀嘀咕咕的说着,余欢也知道,她能帮自己的不多,但她仍旧想报答她当年的救命之恩,没好再说,只好随她去了。
陌上楼一楼,琴师们刚刚下场,西域舞女们又带来了一场满场皆是烟雾的舞蹈。
余承天借机与余谨说着悄悄话:“你一会儿看好小欢,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管。咱们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
余谨朝他点点头,随即就着人群蹿向二楼。
余承天满眼无奈的待在角落、那个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地方,就好像他这一生清明之意,到如今,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画地为牢似的甘愿在此坐着等死,谁人都不愿,但为了能够活下来,他这条命,不足为惜,只是他不想害自己的子女,想为他们寻一条各自的路——就算是最后的礼物了。
他望着自己这靠窗最近的位置、远处那冒着烟火的光,忽然间,许多火柴棍被支上,熊熊烈火像是要烤进一切邪恶。
大雨滂沱间,那光仍旧闪耀着,像是要告诉每一个禹禹独行之人、他该要走的路与他的归途。
陌上楼忽然间烟雾缭绕,舞女们半遮半掩的舞姿若隐若现,琴师们半推半弹的琴声抑扬顿挫,犹如一场梦里梦外、美酒仙境。
一楼大臣们举杯欢喜,各个闹得不亦可乎,鲜有大臣注意到门外忽然冒进了些许白烟,与屋内的烟雾互相掺和,而后溢满了整间楼。
信使原本蹿进了人群间,刚想去找主子的家人,忽然鼻尖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咝,这是谁人创造的假迷药,成分都放少了。”信使十分嫌弃的掩住口鼻,蹦着跳着来到靠窗的位置。
“你是?”余承天见面前的这人面戴面纱,行事匆匆,且一身黑衣,但瞧着面善。
信使低声拱手:“卑职是廖将军身边的侍卫,廖将军派我来保护您。”
余承天眼神一怔:莫非…廖槿已经知晓此事了?
他也没怀疑似的,重新坐回板凳上,身边便站着这黑衣人。
二楼,几乎是在烟雾蔓延上来时,一队人马冲了出去,另外一队人马有些迟疑。
为首的看看第二人:“世子没说咱们有同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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