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本来就是松软的土地,刚刚降过一场雨地面有些泥泞湿滑,雾气隐隐蒸腾着越来越浓厚。
空濛头脑一热就奔了出来,跑了没多远脚下一滑,顿时冷静了下来。感觉自己为了躲着水神就这么慌不择路的跑出来,跟个大傻缺似的,捶胸顿足一阵才看向四周观察情况,一圈扫下来除了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挠挠头骂几句脏话,继续摸索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灯光,他心里一喜,向着灯光拔腿跑去,走近了不由一怔,有些迷茫的收住了脚。
白府?
灯笼上那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这是他的家,飞升之前?
“去你马的,怎么会这样?”空濛又骂了一句脏话,接着狠狠在自己大腿外侧掐了一把,“操!”还挺疼。
这梦竟然如此真实?他站在门前摇摇欲坠,感觉尘封的记忆一点点的冲进大脑,冲刷着敏感的神经。
正在此时,他的近侍白福心急如焚的冲到了他面前,又急又怒,带着哭腔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快去瞧瞧吧,白有才把……把小豆子给带走了。”
空濛脑袋一嗡,哦,他记起来了。那个丫头,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那个……他魂牵梦萦再也不敢提起的丫头。她此刻还在里面,她还没有抛弃他……
他浑身都在抖,思绪飘飞到久远的过去。
小豆子是他前几年买回来的一个小丫头。那个丫头刚刚带回来的时候又瘦又弱,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但是她有一双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看谁都是怯怯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唯独看他的时候带着放松的自在,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让他有种……满足,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
他把她养在身边三四年,养的特别好。
她就像一盆即将枯萎的花,渐渐活了过来,舒展开了曼妙的腰肢,越来越娇俏,越来越艳丽。
他此时应该刚刚离家修行,这次回来他发现,白管家的儿子白有才竟然一直惦记着端走他的这盆花。这简直让他怒不可遏,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让他火气上涌,不能自抑。就如此刻,他明明知道是梦,但还是一脚踏进了府里。
他比现实中的脚步还快,他记得原来他还先去找了白管家,然后带着他一起去抓白有才,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简直嫩的让他想自杀,怎么还能想着先去通知那个老家伙,白白让那个王八羔子看到了小豆子的肩膀,他想想就一阵牙疼。
快步穿过前厅中庭来到后院,他几乎是一溜小跑的走到白有才的房门前,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双目大睁,急怒攻心。操,他竟然又晚了一步,还是被白有才扒下了一边的衣服,露出了白花花的肩头。而小豆子躺在踏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他简直气疯了,一脚就踹开了白有才,把衣服给小豆子拉好抱进怀里,转身就走。
他原来是发了好大的脾气的,觉得小豆子没有奋力反抗,没有抓得白有才满脸花,就是对他的背叛。对,背叛!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她是他养大的,是他的私有物,不能被任何人触碰,连觊觎都不行。
后来她对着他又哭又解释,说她晕过去了。他这才在她脑后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大疙瘩,他竟然敢打她!这简直让他疯了,他把所有下人都叫到了中庭,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白有才狠狠打了一顿,打了皮开肉绽送掉半条命才放手。
可是他现在知道一切都是梦,只是往事的再次重现。他看着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丫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这是不对的,他再见到她应该很生气才对,最起码得狠狠地质问她一句:“你当年跟着那个王八蛋跑掉,过的好吗?”
可如今,他低头看着怀里不停瑟瑟发抖的人,又心疼又气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后,那个包也在,这个梦简直太真实了,他不由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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