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千万别客气!”甄建从始至终都彬彬有礼,他对这个金鹏的印象非常好,虽然对他不甚了解,但说不上来由,就是对他印象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奇妙。
金鹏随便点了几样菜,甄建想去报菜,金鹏却要甄建留下来陪他一起聊聊天,报菜的事情只能让金鹏的护卫去代劳。
二人坐下,倒上茶水,开始聊起来,金鹏问甄建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甄建大致把自己做生意的经历告诉了他,当然,甄老四他们做生意失败后来砸小吃店的事也说了,不得不说呀,因为这是他夺回同福酒楼的关键。
金鹏听完不禁叹道:“甄建啊,世人都说,无商不奸,但我却以为,行商最重要的,是至诚,那商人到底是奸还是诚呢?”
“这个……”甄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笑道,“小子年幼学浅,资历匮乏,还请金先生解惑。”
金鹏道:“奸,没有绝对的奸,诚没有绝对的诚,一个东西,十文钱购入,二十文钱卖出,世人便说你奸,因为你投机取巧,违背了诚字,你说对不对。”
“对。”甄建点头。
“对个屁!”金鹏忽然提高声音,道,“士大夫皆瞧不起商人,因为商人逐利轻义,投机取巧赚钱,聚集万千财帛于一身,这是我们的错吗,不是,这是我们应得的,因为我们商人付出了智慧和汗水在里面,你是做酒楼生意的,你每日早上几时起床,晚上又是几时入睡?”
甄建闻言面色一肃,他每天凌晨3点多钟就要起床准备早点了,比乡下的农民起得还要早,晚上大概要到9点多菜睡觉,可以说,他虽然赚得多,但他真的很辛苦,而他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每日对睡眠需求很大,所以每到下午的时候他就感到困顿,实在太困的话,他就趁下午清闲的时候睡上一小会儿。
金鹏今天似乎有心要给甄建上一堂商业课,不断说着经商的道理,甄建则认真地听。
“世人皆以为商人尽会投机取巧,却不见商人付出的辛劳,当然了,也是因为有奸商的存在,败坏了商人的名声。”
“他们重农轻商,可他们何时重视过农民,农民在他们眼中,便是最低等的蝼蚁,而我金鹏,却做过无数官宦权贵的座上宾,你说说,他们虚伪不虚伪。”
甄建点头:“虚伪。”
金鹏笑了笑,道:“甄建,商人的路,不是那么好走,但当你走顺了,你会发现,其实商人的路,也不是很难走,一切皆看你想怎么走。商人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比农民差,你可以想一下,若是大楚没有了商人,全国的货物如何流通,米粮如何运达,大楚还会如此富庶吗?”
甄建拱手道:“听金先生一番良言,胜读十年书,晚辈今日当真受教了,感激不尽。”
金鹏笑眯眯道:“我也是瞧你有天赋,很欣赏你,况且,看在与你伯父相交一场的份上,才对你说教一番,最后,老夫还要赠你一句,想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人,你手上可以有很多很多钱,但你的心中,却不可以有钱。”
“手中有钱?心中无钱?”甄建怔忡重复了一句,一时间无法体会话中之意。
金鹏道:“你现在还小,等再过几年,你慢慢会明白的。”
甄建点头:“多谢金先生。”
这时,有人敲门,然后两个伙计端着菜进来了,顿时香味溢满了整个包间,金鹏闻到香味便开怀道:“这香味,非一般酒楼可比呀,甄建,真有你的。”
甄建谦虚道:“金先生过奖了。”
二人一起动筷子,金鹏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尝到了美味,但不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只是不断笑赞。
又喝了两杯茶,金鹏搁下了筷子,忽然问道:“甄建,老夫听说,你收到了云亲王的请柬,要去参加云亲王的寿宴?”
甄建闻言一愣,没想到金鹏连这种事都知道了,点头道:“是的,金先生消息可真灵通。”
“呵呵,不是老夫消息灵通。”金鹏笑了笑,道,“是老夫也收到了请柬。”
甄建闻言一惊,云亲王邀请金鹏去参加寿宴,可见这金鹏确实非常牛逼了,起码已经入了云亲王的法眼。
金鹏走过去关上了包间的窗户,然后缓缓道:“甄建啊,生意做大了,终究是要与官府打交道的,你经商再厉害,总得有个靠山,云亲王破格让你去参加他的宴会,你可想过,寻他做你的靠山?”
甄建闻言一愣,随即摇头:“晚辈没想过,晚辈距离那一步还很遥远。”
“迟早有那么一天的。”金鹏咂舌一叹,忽然道,“多的话我不想说,只想提醒你一句,离云亲王远一点。”
甄建闻言一愣,他不知道金鹏为什么会跟自己说这种话,自己跟他似乎才第二次见面吧。
“你不要多想。”金鹏见甄建神色飘忽不定,缓缓道,“我只是从你的身上,看到了逝去好友的影子,之所以提醒你,也完全是因为他。”他说这句话时,目光之中竟是缱绻之色,显然是想起了曾经的好友,也就是甄建的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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