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红衣侍女手持玉羽扇和宫灯,簇拥着新娘从系着无数条红绸丝带的庭院那头走来,两旁观礼的宾客争相想看看这大周第一美人的风姿,个个都伸头探脑观望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婚礼。
姬氏爱女,皇族血脉,当朝皇帝唯一的外甥女,就要与武将世家的李家结成秦晋之好。
原本身为舅舅的赢褚和太子赢际也要前来观礼,可惜太子尚在禁足,赢褚自从曼陀罗一事后便卧床休息,故而皇室除了几个宗亲,便只有赢栩来了。
赢栩早早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贺礼递给了长公主,长公主笑着收下了,随口寒暄了几句,问郑妃是否安好。
赢栩自然是回答一切都好,想起母妃临行前叮嘱自己的话,便又找了些话头攀谈了几句。
长公主此刻一门心思都放在女儿的婚礼上,一边和赢栩周旋着,一边分心注意者场面上的状况,有些心不在焉。
赢栩自觉无趣,讪讪的住了嘴。
晏晏将孔雀羽扇往下拿了拿,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秋水眸子,透过摇摆的流苏缝隙,目光正和前方站在喜堂下的李璋碰在了一处。
金线交织的喜袍穿在李璋的身上显得尤其的合适,红衣皂靴,紫金冠下垂落的绦子贴在耳边,更加映衬的堂下的男子丰神俊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司仪念祷着助词,待司仪唱完,李璋携起晏晏的手臂,接过侍女早已准备好的茶盏,一杯递给了晏晏。
两人朝坐在堂上的长公主和姬洲安敬茶。
待饮了茶,长公主放下杯盏,伸手脱下手上的玉镯。
晏晏茫然惊呼:“阿娘,这是你带了好多年的。。。”
“从今以后是你的了。”长公主笑道,眼中几分不舍,几分疼惜。
“这是阿娘的母亲留给阿娘的,现在传给你了,希望以后你们两个能恩恩爱爱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话音未落,侧过身子,拂袖遮住了脸颊。
姬洲安拉住长公主的手宽慰道:“瞧你,说好不伤心,孩子们住得近,就在旁边,想见就能见到。”
晏晏放下遮挡在面前的扇子,上前一步,故作开心的笑道:“阿娘别哭了,阿爷说的对,以后女儿还是能天天来给你请安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李璋抱拳,朝长公主郑重一揖,说道:“母亲大人放心,有小婿在,断没有人敢欺负郡主半分,婚后郡主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小婿就自缚请罪,郡主的父母便是我李璋的父母。”
说着便要跪下来磕头,姬洲安赶忙拦着,却哪知道李璋一介武夫,力气大如牛,拦也拦不住,李璋“碰,碰,碰”在地砖上刻了三个实心的头,在场的宗族亲老看了也都微微点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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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出门啦!”
炮仗声,锣鼓声喧天,大红的宫灯和羽扇华盖开路,真真是十里的红妆从晋阳长公主府到新宅镜园,马车从街头一路排到街尾,牵头的人进了镜园内,公主府还有嫁妆还没启程,一时之间水泄不通,几乎满城的老少妇孺都来观望丞相嫁女的盛事。
晏晏坐在轿辇里,风里卷着花香熏的她头晕,还是画眉和锦雀说多些鲜花铺路才更显的喜庆,宫里特地派出了禁卫在两旁设了路障,才有的晏晏此刻能歪靠在靠垫上偷懒片刻。
画眉和锦雀两人跟在轿辇旁,手上端着两盒南城顺德楼刚出炉不久的点心,怕郡主路上饿了,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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