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景隆有些不虞,也并没有发作,只是率先朝前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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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箭雨渐渐靠近,听着耳边利箭划破空气的铮鸣,晏晏坐在马上,转身,拿箭,拉弓,松手,一气呵成,利箭如飞电破空而行,竟堪堪擦着耶律景隆的脖颈而过。
留下一道血痕。
来不及等众人惊异,又是连珠三箭直逼耶律景隆面门,来不及躲闪,他一手抽出佩刀,挡下正中面门的两箭,却还是漏了一箭。
那一箭没有瞄准他的眉心,瞄准的是他胯下的马。
马屁吃痛,嘶鸣一声扬起前蹄,耶律景隆常年喝酒吃肉,身体重如小山,此时马儿受了惊吓,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马翻了下去,连着绊倒了身后的两人。
晏晏见此也不再多纠缠,快马加鞭往山顶赶去。
鹿苑的山坡不算高,但是也不矮了,走到尽头是一处数百丈深的断崖,和对面山崖中间隔着几十丈宽的断口。崖底深涧激流湍湍,若是掉下去没有被摔死,也得被滚滚的浪涛卷进急流。
所有人看见面前没了路,都惊慌起来,山下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晏晏示意其中一个控马较好的姑娘往后退了十几步,拔下她头上的簪子,递给她说道:“待会马儿跳到半空,跳到最高处时,你就踩在马背上,往对岸跳过去。”
说完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还有亲人?”那姑娘心领神会,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我叫苏云意,是凉州百花巷木材店家的女儿,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说完笑了笑,“若是我死了,郡主还能活着,麻烦郡主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活的好呢,在辽国嫁了人,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挂念。”
说完猛的将手上的簪子扎进胯下骏马的屁股,马屁受惊猛的撅起了蹄子,朝前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苏云意满手的汗,死死的扯住骏马的鬃毛,才没让自己跌下去。
眼看马匹跃上半空,苏云意深吸了口气,胸中如鼓声雷雷,闭上眼睛不敢看身下万丈深渊,起身踩在马背上凌空一跃。
一阵钝痛袭来,苏云意睁开眼,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对岸。
骏马如一道流行划过,瞬间被谷底湍急的河流吞没。
余下众人得了鼓舞,纷纷拔下头上的簪子,闭上眼朝对岸搏命一跃。
并不是所有人能如苏云意般幸运。
原本带出来的十九人,站在对岸的只有8人。
可就算是这些人幸存下来,也比晏晏预想中要乐观许多,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间,晏晏往后看去,萧行云皱着眉头,不语的看着她。
晏晏呵呵笑了一声,道:“谢谢你的弓了,怎么不见奉平王?”
萧行云身旁的耶律景绪蓦地拉开弓,三箭齐齐朝晏晏飞去,晏晏哂笑一声,手中的金钗猛的扎进身下的马屁股,骏马如流星划疾驰,在天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马上的美人投袂而起,身上的火红的辽国宫装外袍如坠落的火蝶,随着下坠的马匹一同湮没在滚滚浪涛之中。
“姬晏晏!”萧行云惊喝一声,转眼间,晏晏已经落在了对岸,转了个身,笑意盈盈的望过来。
晏晏用拿着那把弓的手朝他们招了招,任凭岸边那些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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