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其他人,亦是不接受这个听起来非常没有诚意的解释。
高元一,则是脸色微变,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早早就听人说过,高昌国王非常垂涎女帝元殇。
难道说……
朝堂,鸦雀无声,气氛也因为女帝的脸色,变得有些压抑。
“扑哧~”
高昌公主忽然轻笑一声,笑吟吟的说道:“皇帝莫要误会。”
“拓跋今次来访,是真的为家事而来。”
“高昌王储,在大凉多年,拓跋今次来,就是为了接王储回国。”
嘛玩意儿?
高昌王储在大凉?在神都?
这个事情……怎么可能!
高元一心中一凛,随即对一旁的手下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去查!
上官婉儿,亦是调动蛛网!
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皇位上,女帝不动声色,但是心中,亦是震惊不已!
“高昌王储在大凉,你以为朕会让他活着回去吗?”
女帝声音冰冷:“高昌屡屡进犯大凉,难道你高昌国忘了?”
“不敢。”高昌公主再次拱手作揖,行礼过后,一脸歉意:“拓跋今次来,也是代表父王向皇帝表达歉意。”
“只要皇帝答应拓跋可将王储带回高昌,高昌愿让出北地十六州,沙坨以南,全都归于大凉。”
“云、夷两地,高昌亦愿拱手相让。”
“另,为了表达歉意,高昌愿赔款三千万两白银,明年起,每年一百万两!”
“此外,高昌在朔方外三千铁骑,悉数归降大凉!皇帝可以悉数斩杀,以消心头恨意!”
割地,赔款,还送上三千颗人头。
高昌公主口中说出的一番话,令大凉朝堂诸公,全都呆住了。
女帝心中,同样震惊不已。
如果高昌公主所言非虚。
那么对她而言,对大凉而言,都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此事,朕需要时间考虑。”
“理当如此。”
高昌公主再次行礼,带着使团众人,告退离开。
……
俄顷。
朝堂,炸了。
一众百官,欢欣鼓舞,一个个大呼小叫,这是外交的胜利,这是大凉的胜利,这是女帝的胜利。
至于镇北军是否反叛,已经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就连那三千铁骑怎么会跑到朔方,他们也不在意。
然而,他们似乎又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高昌公主始终不曾提及的王储,究竟是谁。
他在大凉,究竟做了什么。
高昌,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来迎接王储回国?
为什么,不选择悄悄摸摸的带走?
这一系列的疑问,盘亘在女帝的心头,令她更是费解!
“呵,呵!”
高元一,阴阳怪气的
干笑两声,打断了众人的吵闹,笑眯眯的说道:“圣上,不良人在神都搜索,暂时没有关于王储的消息。”
“但是,臣以为,无论如何,不能让高昌王储回国!”
“而且,应该留住使团!或者……一个不留!”
“两国开战,尚且不斩来使,梁王此举,无异于宣战!”有文官开口反驳。
“蠢货!”
武将直接开启骂战模式。
“高昌蛮子能入朔方,已经宣战!”
“你懂个屁!”
“高昌此举,乃先礼后兵!”
“臣将以为,当兵发朔方!”
“定是镇北军叛乱,不然高昌蛮子怎么可能越过北地!”
“你……你……你个粗人,懂什么!”
“高昌公主都说了,那三千人,是为了送给圣上消气的!”
“而且,年年纳贡百万,这是何等的幸事!”
“那你说,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光明正大的来接王储?”
“那还不简单,王者,岂能藏头露尾!定是高昌王国想要高调的将王储接回去,安抚高昌百姓!”
“告诉他们,高昌王储在大凉学习礼法,回去之后,能让高昌和大凉一样昌盛!”
“此,不过蛮夷的向往罢了!”
“我大凉上国……”
文官们,越说越得意,直接将高昌认定为未开化之地。
言语间,满是高傲的鄙夷。
自大……盲目……坐井观天者,不在少数!
“闭嘴!”
谢安石终于忍不住开口,喝住众人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正色说道:“圣上,臣以为,此事太过蹊跷!”
“梁王所言极是,应该即刻囚禁高昌使团,决不许王储离开!”
“至于朔方……”
“镇北军不能动,朔方,唯有……死战!”
“谢安石,你想没想过,朔方以南,一片平原,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哪怕文官,也不赞成谢安石的建议。
但是不可否认,谢安石的说法,是最正确。
镇北军守着北境,本就捉襟见肘,如果再抽调兵力回头对付那些突然出现的高昌铁骑,北境难免出现缺口。
倘若,这就是高昌的谋划,北境很可能出现极大的变故!
而今,似乎只有以血肉之躯,筑长城……
女帝眉头紧锁,心有些乱。
如果不是她当初为了修建行宫,压缩军费,致使各道无兵,眼下也不会面临如此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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