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大晚上的。”
“唉,据说是大户人家丢了小孩,搜到咱们这里了。”
“真是倒霉。谁偷了小孩,早就跑了,还藏在家里呀。”
“借机搜刮呗,陈扒皮的老手段了。”
“真是晦气,咱们这穷地方有什么油水了?”
“陈扒皮嘛,没有油水也给刮下一层皮!”
“别说了,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吧。值点钱的都藏起来。”
“大闺女小媳妇的也赶紧藏藏。”
丢小孩?
不会吧……难道是那女人报官了?还是别家刚好丢了小孩?
若是那女人报官了,白乞儿怎么样了?是知道不知道,还是干脆已经被抓了?
朴萝的眉头拧的紧。
这样下去不行了。
若要叫他们搜过来,可就完蛋了!
光头老头的院落一览无余,屋里又被烧的光秃秃,实在没有藏人的地方。
扔下朴婉自己走?那白乞儿回来怎么办?
他要用朴婉交换解蛊之法,没了朴婉可不行!
想到这里,朴萝连忙撒丫往回跑。
……
越是靠近城中的地方越富庶,越是靠近城西边越是贫困。
有一架极为破旧的马车哒哒的驶向城西来,驾车的男人叫李四,神色疲倦,已经连着几日生意不好了,今儿要赶着回家吃一口饭,再去跑夜班。
他全家老小都在节衣缩食,盼着再攒三年钱,运气好的话两年,就可以搬出这个贫民窟了,到环境更好城南去,那里有最多的学馆给儿子读书,更体面的织布工作给妻子,不用再每日浆洗上几百件衣裳,把手都洗烂了。
前面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姑娘拦车,不像是坐得起车的贵人,可看她神色焦急,是找自己帮忙吗?李四犹豫了下,还是停了下来。
许是家中有什么急事,若是顺路,就捎她一程。
那小姑娘见车马停下,却不上车,而是朝着车架处登上来,似乎要抢缰绳。
“你干什么?”李四倒不怕她,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女孩,只是觉得倒霉,自己就这一辆破车老马了,还要抢劫啊。
“这个给你,够不够买你的车马?”那小姑娘却塞了一张票子到他的怀里面。
李四就着街边的灯光定睛一看,是张大额的票子,别说买他一架破车,再买他十架都足够了。
抗拒的力量也不那么强了,半推半就的下了车架,站在灯光下仔细看着票子,是光华天宝的无号票!贵人们、黑商们最喜欢用的,比正常的票子还值钱些。
“哎,哎,这太多了。”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想多问几句。
那小姑娘却架着车马哒哒哒的跑远了。
目送着伴随自己十余年的破马车跑远,李四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不用再两三年了?甚至可以在城南选一处两进的院子?儿子有自己独立的小屋了?不用嫌妻子做活吵了?甚至还可以买一辆崭新的车架,去拉更体面的客人,路又少、赚的又多那种?
真的像做梦一样。
李四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赶紧把票子塞进裤裆里,匆匆的走回家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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