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的身影似乎被喊声惊动,缓缓的转过头颅,正对着汉子,身子却没有移动分毫。
汉子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如坠冰窟,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喊叫,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阿木的脸上呈现出大片大片的乌青色,与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一般无二,双眼竟没有眼白,只有犹如浓墨一般的深黑色。
阿木支起身子,倒退着向汉子走来,因为关节的位置不对,动作显得十分的诡异。
汉子眼中带着极大的恐惧,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诡异的阿木缓缓向自己靠近。
转眼间便到了他身前,似乎是有些绝望,他双眼瞪大,血丝密布,紧紧地盯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同伴。
刹那间,门被猛然撞开,一支笔笔尖微红,点在阿木的眉心处,留下一点朱砂,小书生持笔轻挑,他额头上书写着,片刻,一个鲜红的“镇”字便跃然其上。
阿木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突然瘫倒在地上,眼中的墨色渐渐褪去。
只见此时,银色的剑光一闪,远处倚在墙角的一具尸体的头颅便被斩下,断口出喷射出黑色的液体,叶红鱼猛然后撤,堪堪躲过液体的溅射,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被染成黑色的墙壁。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问到:
“这便是作祟的妖物?”
蹲着阿木身边的君梦溪摇了摇头,一边在阿木身上摸索着,一边答道:“不是妖物,是符,极其邪恶的符。”
叶红鱼偏了偏脑袋,有些疑惑地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阿木,此时他的头完全朝向相反的方向,却还是活着的,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
君梦溪看了看身边软倒在地的汉子,件他双眼紧闭,于是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便没有再管他,伸手将阿木的头扳正,手中光华闪现,接上了他被扭断的脖子,又随手撕下贴在他后脑的符。
看了看手中的符,君梦溪轻声说到:“这符倒是极有意思,控制着他,却又吊着他的生命,即使脑袋都被扭断了,也没有失去性命。”
叶红鱼皱了皱眉,清丽的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说到:“此处离神殿并不算远,为何会有人敢做这种恶事?”
君梦溪没有回答,借着星光走到桌前,将倾倒的烛台扶起,拿出笔写了一道火字符,将红烛点上。
昏黄的光再次在破旧的木棚中亮起,此时三个守卫都已经昏倒在地,墙角里一具无头的尸身正在汩汩地淌着黑色的液体。
“那人如此大费周章地写出这种符,定有不轨的用意,只是……他为何要维持宿主的生命,若是死了,再换一个不就行了?他为何要写出这种符来?”
君梦溪十分疑惑,向叶红鱼微微招手,示意她在木桌旁坐下,将手中黑色的符纸放在桌上,看了看,又说到:“用来书写的这种材料也极为特殊……我想想,这似乎是人皮。”
“人皮?这东西也能写符?”
叶红鱼有些不解地看着桌上的符纸,用手捻起,入手的感觉有些滑腻,材质却十分柔软而有韧性。
“当然可以,若境界足够,万物皆可用于写符。”
君梦溪微微露出笑意,看着女孩手上的人皮符咒说到,此时窗外已微亮,棚内的三个守卫却还没有转醒的意思。
此时,在镇外的深山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轻轻锤着自己的右腿,似乎是感觉到什么,转头看着上泉镇的方向,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有客人来了么?”
许久,他收回目光,站起身来,有些蹒跚地走到一口枯井前,眼睛紧紧盯着井中的黑暗。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看着井口,他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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