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丽满意道:“我当然就心里清楚的很,记着阿荣的好呢!”似是忽然想起,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件事情告诉给你,可不要太得意了。”
阿荣问:“什么事情还能让我得意?除非是,你今后不要再理中村恒泰。”
沈瑞丽道:“这件事,还真得与中村恒泰扯上关系。是他告诉了我,冈野理枝正在日本回来的船上,明天上午就能抵达上海。他约了我,要一起到码头去接。”
诡笑:“理枝要回来了,这不正是阿荣所希望的么!”
阿荣不承认道:“冈野理枝来不来上海,与我何干。多年不见,我和她早已生疏得很,就是哪天真有见面,也该互不认识了。”
沈瑞丽信以为真,欣然乐道:“看来是我刚才想的多啦。那冈野理枝已在日本相了亲,当然就不好与阿荣,今后再有私下往来了。”
阿荣心想,女人真实妒忌心重,自己当初只是与冈野理枝船上偶遇,被她帮忙救逃,哪里就说得上有过私下往来。
沈瑞丽开了门,把外面的那个男人叫进来,合起箱子带上,就离开了赌场。
阿荣在对面的兴亚理事会转上一圈,也就叫车前往江湾,参加片山总顾问邀请的茶宴去了……
沈瑞丽到了九江路上的洞天春饭馆,向冯老板还回阿荣没有收下那三千大洋。
冯老板颇为感到稀奇,向沈瑞丽问道:“这个叫陈国荣的家伙,你到底对他的情况了解多少?”
沈瑞丽道:“以前就告诉了冯叔叔,他是我在虹口日语学校一个班里的同学,因为踩踏日本国旗,而被校方开除。母亲陈香梅,是大新亚舞厅的老板。”
冯老板思考道:“看来,陈国荣虽是得到日本人的极力欣赏,且在伪政权担任要职,还有着青帮黑道的背景,也许并非就是一个死心塌地的汉奸。这样的人,如果能为我们所利用,可就太有价值了。不妨找个机会,与他正面接触试探一下。”
沈瑞丽道:“他其实早就有怀疑我的真实身份,甚至对冯叔叔的来历也有猜忌,今天就一再逼问,我们是何组织,又在为谁卖命。我当然拒绝告诉给他。”
冯老板点点头,道:“这次委托陈国荣救出重庆要人的家眷,大概就已经在提防我们的秘密身份,只是没有得到亲口证实而已。但是我相信,他绝对无法知晓,在上海这里,还活动着我们这样一支复兴社的谍报别动分队。”
安排道:“明天是休息日,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以我的名义把陈国荣约来吃饭,表面理由是要答谢他的慷慨,还回了三千大洋,其实是要借机,当面试探他一番。”
沈瑞丽犹豫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中村恒泰,明天上午陪他去徃码头,接一位叫冈野理枝的姑娘从日本回来。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推辞了他。”
冯老板赶紧摆手道:“推辞不得。每次若是有了与中村恒泰接触的机会,都不能轻易舍弃。你上次从中村恒泰公文包里,偷拍下来的日本海军进攻武汉方案,虽然只是个拟定的草稿,也是特别重要,总部来电做了嘉奖。”
在沈瑞丽的身上,时刻备有一个德国制造的微型照相机。
她道:“我前两天,无意间听到中村恒泰对森喜一郎透漏,新调来了一批海军陆战队,将要尽快充实给前田旅团,这样看来,日军对武汉的进攻,说不定已经有了时间计划。”
冯老板道:“你的判断很有道理。中村恒泰是海军参谋部的机要秘书,手里一定就有具体方案,所以你要继续对他多下些功夫。”脱口而出道“甚至在必要时,也可以……做些身体上的牺牲。”
沈瑞丽脸色一冷,不说话了。她明白,此时在冯老板口中,这所谓身体上的牺牲,意味着什么。
冯老板注意地观察着沈瑞丽的表情,觉得自己的命令似是有些唐突,又有些后悔起来,道:“瑞丽,你父亲是我多年的至交,情同兄弟。他生前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却把你带进复兴社在上海的地下秘密组织,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想来,真是对不起已经殉国的沈旅长。”
然后他又沉重地叹了口气:“要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情报人员,不仅需要智慧和勇气,也要能经受得住各种打击和考验,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任何手段。瑞丽,你就自己把握吧!”
沈瑞丽冷静下来,坚定道:“冯叔叔放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使命。至于如何对待中村恒泰,自有分寸。”
她心中痛苦地在想,我又怎能自毁清白之身,真就做下了对不起阿荣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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