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认真端详着前田惠子,觉得这张面孔似是在梦中,被他经常见过,相当熟悉。
他笑着哽咽道:“妈妈放心,儿子差不多是全好了呢。”
冈野理枝走到阿荣近前,没有开口就先是泪满盈眶,道:“前田君,你受苦了!”
阿荣欣喜招呼道“理枝小姐……”
时隔五六年,终于能与冈野理枝面对面讲话,阿荣激动心情溢于言表。
前田惠子对阿荣道:“你舅舅在你被送来医院的那天夜里,就见到你了。可是他第二天在回部队时,却没有告诉我,你受伤住进了医院。”
阿荣看了沈瑞丽一眼道:“沈护士有说过,我那时还处在昏迷之中时,舅舅与笠川中佐,就急着来医院看我了。”
冈野理枝责怪沈瑞丽道:“瑞丽,你这丫头不够朋友,为何不把前田君受伤的事,早点通知我一声!”
阿荣见到沈瑞丽似有尴尬,就道:“理枝小姐不要错怪了沈护士,她只是听从了医生的安排。”
笠川也跟着解释:“的确是这样。医生言道,正雄少尉属于严重脑震荡,偶然间会出现失忆状态,需要一段时期的静养恢复。”
冈野理枝转而担心地向沈瑞丽问道:“瑞丽,前田君的这种失忆状态,会持续多久才会彻底消除?”
沈瑞丽想了想,模棱两可道:“这还不好说,有些方面会是很久,有些方面很快就能恢复。”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要给阿荣留出万一哪里露出马脚,好有转缓遮掩的余地。
冈野理枝道:“那么,请前田君出院后,就住进我们家好好休养吧。”
前田惠子道:“是啊,雄儿,我这些天也就住在理枝家呢。这次来了中国,前几天已经见到了你舅舅,现在又看到了你,再过几天就该要回日本去了。你外公、外婆那里,我离开的久了,着实放心不下。”
她说到这里时,心中悲痛林子均连着另一个儿子,多年前就已惨遭劫匪杀害,如今尸骨也不知埋在了哪里,一时间潸然泪下。
沈瑞丽此时转念一想,可不能让阿荣住进到冈野理枝家去,那样的话岂不是让这两人,天天厮守一起,日久生情,真就给阿荣白送了一个日本老婆。
她于是道:“惠子阿姨放心,我们圣和医院条件很好,正雄少尉就留在这里休养,一点问题也没有,况且还能受到特别护理,有利于他静养恢复。”
笠川对阿荣道:“我已为正雄少尉在虹口公园附近的日侨区,物色了一个独门独院的住处,那里不仅出入安全,还能方便今后的工作。”
阿荣顿时心中猛喜,想到虹口公园距离大新亚舞厅不远,住在那里就能经常去看望姆妈陈香梅,随时也可以去徃愚园路赌场、兴亚理事会走走,还真就方便的很。
反正自己现今被迫沦为日寇,甭管什么“长江七号”潜伏、“花蜂”卧底、御锦堂副堂主,以及什么兴亚理事会的常务理事,多个身份背景集于一身,今后也只能是全都认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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