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清晨的曙光渐渐的照进了回风堂,换作平日里,众人们也就张罗着用早饭了。可今日却寂静的可怕,可怕的倒不是了无人烟,而是王沁一行三人坐于厅中神色凝重,不发一言,没有一丝动静,甚至听不见喘息之声。几个孩子也许是昨夜太过于静谧,直至现在还不见人影。
第一个出现的居然是昨日上山的木语风,初来乍到,基本的礼仪还是要讲,总不能再睡过了头。她伸着懒腰打着哈切睡眼惺忪的进了回风堂,可前脚刚踏进来,一个激灵,哈切却戛然而止。她诡异的看着厅内正襟危坐面带怒容的三人,昨日还喜笑颜开,怎么今日却阴云密布。而且这吃人的表情还是冲着自己。
“怎么了?我怎……么……了?”她疑惑的用手反指着自己,诚惶诚恐的一字一字问道。
“你究竟是谁?”朱亭山率先发了难,他紧拍一把扶手,怒目圆睁,噌的一声自座位站起,将木语风吓得惊愕失色。
“你凶什么凶,我不是和你说起过么?我是木语风啊?”木语风鼻头一酸,一汪清泉不停的在眼眶打转。
“你用尽心机,混入我断剑山庄,究竟有何居心?”不及朱亭山说话,身旁一向稳重的朱定中也忍不住厉声拷问。
“你们怎么了?昨日里还好好的,今天是怎么了?”木语风亦是不解亦是委屈,转着身向着三人问道。
“你为了混上山来,不惜暗害同门,嫁祸于我,是也不是?你处心积虑,暗害我师父究竟是为了什么?”朱亭山心中激愤,言辞咄咄逼人。
“你说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木语风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自惹红的眼角泛出,声音哽咽的反问道。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有如杨觉所言,尊师重道是朱亭山的长处,也是朱亭山的束缚。毫无证据便恶意揣测,若不是恩师为人所伤,他情急之下断不得恶意度人。
“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我到现在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是你将我带上山来的,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一掌打死我。”木语风玉颊带雨,左右看着三人,一步一步的走到朱亭山的的跟前,仰起头,一双横眸死死盯着朱亭山的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朱亭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只虎掌顺势高高举起,可看着眼下的可人,心中怜惜之意骤起,却是再也落不下去。
“亭山。”王沁见此轻喝一声,朱亭山便慢慢收起了掌。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之后,杨觉身着一身白色中衣缓步自偏厅走了出来,昨日夜间,为给杨觉治伤,几人便将其安在了左手的偏厅中。此时,隐约中听到争吵之声,将将醒转的杨觉便起身前来一探究竟。
“你怎么起来了?”
“师父、师父,你感觉怎么样?”
见是杨觉醒转,王沁和两个弟子都急忙上去问候,搀着杨觉坐在了王沁手边。朱亭山心思缜密,随即去寻了一件外衣给杨觉披了上。
“不会是她。”杨觉嘘声道,虽说是功力深厚,可将将恢复难免有些有气无力。
“师父,这……”朱定中却大感疑惑,欲言又止。
“不会是她,若是她,昨夜趁着乱便可离去,何必等到现在?”杨觉说着又清咳了两声。
“杨大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么?”木语风大为诧异,一夜之间,杨觉仿佛换做个人,此是为何,心中自是百思不解。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昨夜的贼人是否同你一伙的?”朱定中见其故作可怜,心中生愤,厉声问道。
“你……”木语风算是听明白了,想来是夜间有刺客寻上山来,所以杨觉现今这幅模样,他们这是把这笔账全算在了自己头上了。想到这里,委屈之意渐消,顿起愤恨之心,秀眉紧蹙,死死的瞪着朱定中。
“定中,他们断不得是一伙的。”杨觉说不上几句便喘着粗气,显然是因着受伤内劲不足,气虚伤神。
“那也是她引上山来的,和她也脱不了关系。”朱亭山有些气急败坏,恶言相向。
“怎么了?爹、爹你怎么了?娘、大师兄,我爹是怎么了?”杨觉刚想出言将其劝退,还不及开口,杨一清听着争吵声寻了进来,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父亲脸色煞白,有气无力的坐在那,急里忙慌的蹲在父亲身前,左右问道。
而钟宁也随之跟了进来,他不敢紧随着杨一清。悄悄的打量了一番,便走到了王沁身边,用手点了点王沁,昂着头悄声问道:“杨伯伯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都不做回答,杨一清看着在场的几人,心中便猜着了大概。她起身走到木语风跟前,昂着头,双目泣血,道:“你刚上山,我爹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是你干的,为什么要伤我爹爹?”
“放肆!”杨觉气息不稳,急言之间大声咳嗽了起来。
“爹……”杨一清见父如此,心中急切,此时轻轻顿足,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眼见着就要掉下泪来。
“师父息怒。”朱亭山看师父动怒,急忙帮着杨觉轻拍着后心,杨觉止住咳嗽,调整了内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狗屁名门正派,竟做些嫁祸于人,泼别人脏水的龌龊事。好,就算在我头上好了,反正你们人多,我也打不过你们,干脆便一剑杀了我,教这天下各派也好好看一看这断剑山庄的手段。”木语风气愤已级,双眼通红,恨恨的说道。
“你……”
“好一个……”
“住口!”两个弟子话刚出口,杨觉手做掌势,重重拍在了身旁案几之上,几个人戛然而止。他们是有些时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了。
“我常跟你们言道,要善意度人,你们现如今和那泼妇有什么区别。”杨觉言语激动,跟着又咳了两声。弟子们刚想上前,杨觉右手轻轻一摆,接着示意木语风于右边坐下,说道:“姑娘海涵,这其中有些缘由,杨某也想问问清楚。”
木语风听着心中之意稍渐,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客气的,疾步而至坐了下去,悻悻的说道:“你问吧。”
“既是如此,我便有话直说了,姑娘于那飞柳门有何干系?为何于此地现身?那飞柳门为何又要抓你?”一连三个问题,也是不断困扰着杨觉的三个问题。
“我算不上飞柳门的人,我顶多算是他们门中的丫头,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一年前,我两个哥哥自门中跑了出来,我听说他们发现了我哥哥的踪迹,要出去抓我两个哥哥回来治罪,便跟着他们悄悄溜了出来,然后不巧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便要抓我回去。”木语风目不直视,只暗暗的盯着地,杨觉问的简单,她也不过多赘述,一幅俏脸像是被霜打过,嘴巴也跟着翘的老高。
“你还有两个哥哥?他们为什么要自门中跑出来?”杨觉接着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那两个哥哥也是命苦,算是门中的奴才,打小便受柳姓门人的欺负,他们说我哥哥暗地里偷师学艺,在那飞柳门,暗中偷艺乃是门中大忌,若被抓住,轻则废去武功变做废人,重则性命不保殃及家人,他们口口声声要治我哥哥的罪,我两个哥哥没有办法,便逃了出来,直到几天前,我才一路跟着飞柳门的人到了这里,却不巧被发现了,之后便遇到了他,这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就一路便到了山庄。”木语风说着轻轻撇了一眼朱亭山,四目一交,便移转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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