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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恍然

萧影还没见过即将离世的老人是什么样子,她也还没想过自己亲近的人离世会是什么样子,如今她站在白没尘的身边,和他一起注视着躺在雪白色病床上的老人,她的心情也瞬间变得无比的沉重。

几个月前,眼前的老人还好好地在自家的院子里安静地浇花,还曾数落过她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而现在他却只能依靠着呼吸机勉强维持着仅剩不多的生命。

萧影扭头看了看白没尘,白没尘沉默地看着他爷爷,他的脸上现出的悲伤根本不是萧影能够想象到的,那就好像白没尘才是那个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老头子,尘尘来了,还有他的女朋友,就是之前来咱家吃过饭的女孩子萧影,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没尘的奶奶轻声地在白没尘的爷爷耳边说着这些话,但是白没尘的爷爷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的双眼还是紧紧地闭着。

白没尘突然弯下腰也在他爷爷的耳边说了些话,因为萧影就在白没尘的身边,白没尘对他爷爷的低语,她听得很清楚,白没尘对着他爷爷说道:“爷爷,我回来了,我保证不去那里了,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好好活着,对身边的人好,也会像别人一样结婚生孩子,会照顾好奶奶,您放心吧!您看我这不是带萧影来了吗?您知道吧,萧影,我女朋友!”

白没尘低语后看了一眼萧影,萧影也忙低下身子朝着白没尘的爷爷说话,“白爷爷,我是萧影,我来看您了!”

萧影说完这些她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而萧影的奶奶和白没尘各自握着白爷爷的一只手,在萧影说完话后,白奶奶微微抬着头朝着萧影和白没尘各看了一眼,萧影立马就注意到白奶奶是让她和白没尘看她握着的白爷爷的手。

白爷爷瘫软无力的手好像一下子握紧了白奶奶的手,而白没尘也明显感受到了白爷爷握着他的手的力度,但是很快白没尘感受到的握手的力度就消失了,只有白奶奶那里,白爷爷还在使着力气握着白奶奶的手。

白没尘看着白奶奶,白奶奶也看着白没尘,不久后白没尘伸手拉住萧影从他爷爷的病床边走开了,留在原地的白奶奶一个人还在紧紧地握着白爷爷的手。

萧影跟着白没尘来到医院的走廊里,白没尘再次变得沉默,他示意萧影坐下来后自己也坐下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地等待着。

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在萧影困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白爷爷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白奶奶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白没尘瞬间站了起来,“奶奶,我爷爷他……”

“他走了……”

白奶奶说的话只有这样一句,在这样的时候,萧影突然想起了她跟白没尘来这医院的前提,这场面她怎么可以要求白没尘再当着他奶奶的面解释她和他的关系,那真是太残忍了。

萧影看着面上已经平静但神色明显很恍然的白奶奶,她一下伸手握住了白奶奶的手,可是安慰的话她还真是一时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后事料理,尘尘就靠你了,奶奶想让爷爷回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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