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大鹏比许晨光高一个头,体重更是快两倍,这一下扑上来就真是宛如天倾,许晨光就看到眼前一黑,刚下意识的抬手要挡,却发现前面被踢了那一脚,整个人就已经使不上力,这下还真没力气阻挡,但就在此时,旁边有人暴喝一声。
“住手啊!”
接着尖锐的笛声响起,竟是一辆警车到了。
易大鹏一愣,高举的手停在半空,旁边一名尖瘦短须的民警跑过来,刚刚就是他出声阻挡。
“别动手啊!什么情况?”
易大鹏眼眶通红,大气喘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燥热,虽然隐隐意识到中了计,但整个人心里仍是只想狠狠的抽眼前的许晨光一顿,简直要忍不住当着警察的面扇下去。
像是看穿了他一般,原本应该庆幸逃过一劫的许晨光,此时却毫无劫后余生的后怕,反而是阴沉着脸,嘴角微挑的笑道:“打我啊,有本事动手啊,呵,你赔的起嘛?要不要把你的破车抵了?”
“你!”
易大鹏心头一紧,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只觉得眼眶一红,顿时什么也听不清了,就这样当着警察的面,重重的扼住了许晨光的喉咙……
…………
关山镇派出所的询问室里,白墙上黑底红字的数字钟无声的走着,许晨光坐在生硬的木座椅上,一手按住手臂,一手扶着左腹,忍着剧痛做完了笔录,在问话民警搞完去找领导的当口,许晨光突然有些感慨。
来关山镇才几天,镇政府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去过几次,倒是这派出所已经来了两回了,第一天就被吉淼淼当作人贩子指证,在留置室关了一晚,今天这还没一星期,又因为这事进了派出所,看来真是和这里“有缘”。
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孽缘啊。
许晨光暗笑了一下,这时门口一暗,刚刚那名短须干瘦的民警走了进来,许晨光对他已经挺熟悉了,副所长侯明,天天熬夜熬的看起来有30好几的样子,实际才27岁,这个年纪在市区所或者机关,一般还是小萝卜头——办案主力,但在严重缺编的乡镇所,搞个副所长倒也正常,毕竟在乡镇所,年轻副所长就是办案主力。
“受伤怎么样?要不要派车送你去市里检查?”
在知晓许晨光的身份后,侯明的态度就远比第一次见面时客气许多,那时不管许晨光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这看起来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会是过来扶贫的副书记,其实现在也觉得这人不靠谱,随时就要调走。
“伤估计有点重,可能肋骨裂了两根,够的上轻伤,但检查不用了。”
听到这,侯明啧了一下:“轻伤那不是能够刑了吗?这你……你自己也是懂法律的,怎么不去检查一下?走个伤鉴?”
许晨光明白侯明的意思,够上轻伤的话,这个案子可以按故意伤害罪的刑案走程序,那就不是拘留几天就能了解的事了。
但即使对易大鹏已经恨之入骨,许晨光还是忍住痛,喉咙咳嗽两声道:“咳咳,先不用,我没时间了,有几个事要办,你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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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就是把现在的情况和对方讲清楚,然后告诉他,我可以调解。”
侯明微微一愣,许晨光这主动要求调解的态度让他有些奇怪,易大鹏是关山的名人,横行霸道惯了,他们派出所早就想收拾收拾这首富的横行气焰,今天刚好是个机会,这案子也十分清晰:许晨光无意间刮撞易大鹏车辆,本来是个事故,结果易大鹏动怒伤人,还当着警察的面动手,证据清晰,听说这位许书记手里还有被威胁的录音,完全可以整嘛。
但他也明白了许晨光的意思,心想这新书记估计是看易大鹏有钱,想趁机多要点赔偿,呵,这乡镇干部这么穷吗?自治州监委下来的也缺钱?也难怪,转隶后,他们现在政法专项补助都没有……
乱想了一会,侯明就答应了许晨光的要求:“我明白了,情况我会和他讲清楚,等下你再自己和他谈谈?”
许晨光微微一笑:“好的。”
…………
这位侯副所长还算是够意思,和许晨光这边说完,那边就把易大鹏从问话治安案件当事人的询问室带到了讯问刑案嫌疑人的讯问室里去,久经江湖的易大鹏当然明白这变化是什么意思,当即脸色就变了,这是把自己当刑案打击了?
然后又是被侯明一通施压,隔着墙壁,许晨光开始还能隐隐听到易大鹏的咆哮反击,到后面被这位老辣的副所长一吓一喝,易大鹏的吼声也渐渐没了,隔了一会儿,侯明就走过来。
“可以了,对方已经认清事实,态度转变很多,你可以过去谈了。”
许晨光点头感谢,心里明白:这“黑脸”唱完了,该自己唱“白脸”了。
他扶着腰慢慢起身,来到调解的留置室,易大鹏已经坐在那等他了。
虽然刚刚被侯明做了许久的工作,这位关山强人看到许晨光的那一瞬,眼神里还满是恨意,径自就站起身,一副还想冲上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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