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带着一丝小小的兴奋,还有些许无奈,林杰回到了七弦区分局。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问才知道,几个同事都在忙着做笔录。
刘阳,韩娟的父母,还有古祥义的父亲,这几个人被分别隔离在不同的屋子里,做笔录的警察反而显得人手不够用了。
高涛正站在走廊上抽烟,看到林杰回来了,朝他招招手:“伤口不要紧吧?”
“高队,王佳的医术不错,过几天拆了线,就没事了。”
见林杰两手空空,高涛又问:“验伤证明和费用收据,有没有带回来?”
“我想还是算了,韩娟的爸爸也够可怜的,女儿死的那么惨,我不想再对他落井下石。”
“好吧,你这个受害人都这样说了,那我没意见,”高涛扔给他一支烟,“来,抽一根,应该对伤口没影响吧。”
接过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林杰问道:“高队,我们现在就等着笔录出来吗?”
“是的,还要等宋法医那里的验尸结果。”
高涛斜眼瞅着他头侧的纱布,又哈哈一笑:“接下来的几天,你就留在局里做内勤吧,这副样子,没法再出去跑了。”
“知道了,高队,”林杰悻悻地应着。
此时,在三个不同的屋子里,正在同时进行着三场笔录。
第一个房间里,做笔录的是古祥义的父亲。
他的眼皮红肿,眼袋发黑,声音嘶哑地不成样。
“阿义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虽然和韩娟住在一起,但每次跑完长途,都会先回来看看我和他妈妈。上个星期他出车去了外省,在前天晚上回到市里后,就来看我们了,当晚他也住我们那儿了。”
审讯员问:“他回来后,手上是不是有伤?”
“是的,右手手臂上包着一圈纱布,说是开电动车的时候,和别人碰了一下,摔跤擦破了皮。”
“那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起过韩娟?”
“他说和韩娟打过电话,韩娟好像是吃坏了肚子,那晚她也住她爸妈那儿。然后第二天在家里吃了午饭,阿义就出门了,他晚上还要参加郭闻的婚礼。”
“他平时和韩娟的感情怎么样?”
“虽然偶尔也有吵架,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不过韩娟对于和阿义结婚的事情,总是不给明确答复。”
“他和刘阳的关系如何?”
“刘阳是个不错的小伙儿,和阿义关系非常好,我也相信他的为人,这次阿义的车祸,应该和他没关系。”
而在隔壁屋子里,韩娟的父母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有一点很重要,他们说,韩娟在前天晚上,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
“她平时很少会回来住,上次回家住的时候,还是一个月前,那时候他和阿义吵架了,就赌气回来了,后来还是阿义上门给她道歉,她才消了气。”
审讯员:“她和古祥义的感情如何?”
“年轻人,偶尔闹矛盾也很正常,我们也催着他们早点结婚,但阿娟好像对此不怎么积极。”
“她和刘阳这个人,平时熟不熟?”
“刘阳郭闻阿义韩娟,他们四个都是大学同班同学,在一起认识好多年了,具体的情况,我们就不清楚了,现在的年轻人,很少会跟父母交心的。”
做完笔录后,韩娟的双亲和古祥义的父亲,三人在走廊里不期而遇。
儿子女儿突然去世,双方父母心里都不好受,互相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就各自离开了。
林杰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轻声叹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真是......”
高涛抽着烟不说话,他心里正想着侄子高俊阳和陆妍。
那几天里,自己和妻子两人,何尝不是以泪洗面。
三号问询室的门开了,小周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刘阳。
“他有没有问题?”高涛朝着刘阳昂了昂下巴,同时问小周。
“这个我自己来说吧,”刘阳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昨天晚上,韩娟确实有打过电话,要阿古去环岛公路等着,现在韩娟死了,没人能为我作证,但我还是这句话,阿古是我兄弟,如果我真的有谋害他的心思,我就是畜牲!”
说到最后,他捏紧了拳头。
小周在一旁点点头,意思是刘阳没什么问题。
证据不足,无法证明刘阳是在说谎,而且他也不是撞死古祥义的司机,警方没法拘留他,更不可能对他提起司法诉讼。
“你先回去吧,”高涛朝他昂了昂下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联系你。”
刘阳正准备走,一个警员跑了过来:“高队,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部手机,技术部门还没有破解,不过电话号码已经有了,它没有实名登记过,通话对象也只有一个人,查下来,对方是个名叫郭闻的男人。”
“郭闻是谁?”高涛没听过这名字。
但林杰已经叫出了声:“昨晚结婚的那个新郎,就叫郭闻啊!”
同事说:“就是他,经侦支队也查清楚了,韩娟家里发现的几件内衣,当时在商场里购买的时候,都是刷了郭闻的信用卡。”
站在一旁的刘阳,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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