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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秦五的投诚

明月楼是临海西城的一个中低端的消遣场所,一般稍微有些身份的世家子弟,是看不上这类位于普通人聚居的西城中,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自然也就不会光临这种位于西城的歌楼妓寨。但此刻心烦意乱的陈明瑞,就需要这种不用再让自己带着面具去应付世家子弟的消遣场所。

陈明瑞是青阳王府二公子赵茂臻的奶娘之子,只比二公子赵茂臻大几个月。由于青阳王妃生下二公子没多久便离开了人世,所以青阳王将二公子交由刚生产没多久,母乳充足的奶娘抚养,即陈明瑞的母亲。由于陈明瑞与二公子自幼相伴,无论是读书还是玩乐都在一起,所以两人感情极为深厚。相对于将母亲之死怪罪于弟弟,自幼看二公子不顺眼的世子赵茂泽,以及怀着复杂情绪,从来不愿多与二公子单独相处的青阳王,奶娘和陈明瑞反倒是更像二公子赵茂臻当成了至亲之人。

原来青阳王妃生产二公子赵茂臻时,恰逢“九阳争天”局势最为凶险之时。一天,青阳王赵元康带着怀有生孕的王妃前往青阳山祈福的途中,突然遭遇大批武艺高强的刺客袭击。关键时刻,生怀六甲的王妃为救青阳王,主动要求与换上青阳王的服装的侍卫乘坐一辆马车,吸引敌人注意力,掩护乔装的青阳王伺机脱困寻求救兵,因为特殊情况下,只有青阳王本人持令符才可以调动驻守青阳行省的高阶武者特殊部队。虽然后来成功脱困的青阳王赵元康请来了救兵,杀光了所有来犯的敌人,并且几天后也在一处山坳中找到了避难的青阳王妃。但一路颠簸,九死一生的王妃终究还是在逃亡避难的那个小山坳生下二公子赵茂臻后,身体油尽灯枯加上大出血,遗憾的离开了人世。

大虞王朝开国皇帝赵谨曾与支持他夺下天下的九阳仙宗约定,在九阳仙宗公证下定下一个特殊的皇位继承方式:那便是开国皇帝的九位皇子所传承的九支皇室血脉,名义上驻守在九大行省(有名无权,只是享有该行省的三成税赋用于选拔培养这一脉皇室血脉,和维持王府吃穿用度)。每一行省王府每一代选取最优秀继承人,拜在九阳仙宗位该行省的山门道首为师(名义上)。被选上的继承人要时常跟随道首学习,并接受考验测试。只有通过本行省道首的认可,得到他们的支持,才能在上一代皇帝退位之后,参加皇位继承人竞争。而九阳仙宗哪个行省的山门支持的皇室血脉继承大统,便可在这一代帝皇执政期间,享受比其他行省山门更高一成的供奉。因为九大皇室血脉位于大虞国九大行省,又由身后的九阳仙宗九大山门支持,所以大虞国每一代的皇位之争又被称作“九阳争天”。

一般来说,各代的皇帝人选,基本都是轮流出自大虞王朝的九个行省,很少会出现连续两任都出自一个行省,出自上一任皇帝所在行省的继承人,一般会默认放弃参与本届皇位继承竞争。据说这是为了防止大虞皇室某一脉一家独大,在缺乏竞争的情况下迅速堕落腐败。

当年青阳王赵元康经营多年,素有贤名在外,原本也是皇位继承人的有力竞争人选之一,但因为当时的青阳道首突然的神秘失踪,这就导致了竞争对手们趁机对青阳王开始进行了一系列丧心病狂的刺杀行动。自王妃被刺杀行动影响离世之后,青阳王便心灰意冷,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九阳争天”的皇位继承人之争。青阳王对于舍命救自己的王妃心怀愧疚,但他同时也开始痛恨自己。若不是自己在有了长子赵茂泽和三个女儿的情况下,为了彰显自己这一脉人丁兴旺,又让王妃受孕准备再生下一位男孩,尽可能去增加一丝自己潜在的竞争力,或许就不会导致王妃在诞下二公子后便离开人世。

二公子小时候,青阳王只是因为王妃的离世,愧疚悔恨等情绪影响,不太敢见二公子赵茂臻,生怕时常会触景生情,揭开曾经的伤疤刺痛自己。

然而不明其中缘由,缺乏父亲关注的二公子为了想要博得青阳王的关注,开始私下向旁人了解了许多青阳王年轻时候的优秀事迹,按部就班的学着青阳王年轻时那般,努力研究各方面学识,广泛的结交名师益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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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自己渐渐的成为年轻时的父王那样贤名在外的饱学之士,或许便能得到父王的关注和认可。

可对于青阳王来说,看着年岁渐长,越来越像自己当年那般努力经营交际,博得贤名在外的二公子赵茂臻,心里却更加心烦意乱。有时候他甚至会有些厌恶这个和他年轻时相似,追求外在虚名的儿子。他一次一次的拷问自己,失去心爱的王妃,换来另一个注重外在虚名而不重视亲情的“自己”,是不是老天爷对自己一生最大的嘲讽?于是,不待见二公子便成了这位父亲的日常表现。

至于本就看二公子不顺眼的世子赵茂泽,看到努力想要变得优秀的二公子,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生怕越来越优秀的二公子会夺走他的一切权利,以及本就为数不多的父爱。每一句从周围传来赞赏二公子赵茂臻如何如何优秀的话语,都像是一个个扎进世子赵茂泽心中的刺,让他备受煎熬。加之青阳王这位父亲总是闭门不出,对孩子疏于引导,所以世子对二公子的态度由厌恶演变为仇视一点也不稀奇。

陈明瑞出生背景不高,但一直跟在二公子身边形影不离的他,却对这一切看的很透彻。他也曾经想要尝试建议二公子不要做无用功,活好自己就好,但二公子却始终执着于追求那一丝缥缈的亲情。

陈明瑞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深知由于二公子的关系,他们一家人才能有今时之地位,勉强让一些的世家子弟记住他这么一号人物。有幸自幼作为二公子陪读的他,也一直在低调刻苦的汲取着各种学识,摸索交际手段和为人处世之道。他珍惜由于二公子的关系给自己带来的资源福利的同时,也知道在外人眼里,他们一家人都是被打上了二公子死党的印记,与二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二公子身陷牢狱,倘若最后真的让诬陷他的世子得逞,被青阳王逐出王府甚至贬为平民,那么自己一家人又如何能在善妒记仇的世子手底下落得了好?

这些天里,陈明瑞替二公子四处奔走于各界名流,拜访了众多与二公子交好的朋友,各地书院的大儒,甚至舔着脸找各种时机,接近巴结众多世家子弟,就是希望能够为二公子出一些力,争取到一些质疑青阳世子诬告二公子的声音。好在有曾经的叶家、白家,以及近来受牵连的陈家作为前车之鉴,大部分曾经与二公子交好的人,都能充分的认识到青阳王世子那种近乎变态的嫉妒心和疑心病,以及睚眦必报的性格。

曾经与二公子交好的白家就是眼见扛不住世子的威压,转而向世子示好,同时表示与二公子断绝来往。然而最后白家依然没能摆脱世子的怀疑和清算,最终被青阳世子利用,成为构陷二公子不能容人,打击其声望的武器。虽然明面上看是平时与二公子交好的一位世家子弟,因看不惯白家反水针对二公子,所以举报了白家以次充好,用劣质材料上交青阳府,而私下将好的材料留藏,走私贩卖于外邦甚至海匪交易谋取暴利,最终致使白家被青阳官方抄家。但很微妙的是,第一时间负责将白家满门控制并处理掉的,却是青阳五卫这个就差挂上青阳世子私人部队的青阳卫所。只要达到一定层次的人都知道青阳五卫和青阳世子的关系,也就不难察觉其中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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